“她要用這個?”
“多半是了,那門客我也眼熟,多受三殿下倚重的。小的是開門做生意的,也沒有賣誰不賣誰的道理是不,隻是因殿下來店裡多,多嘴提一句。”
邵歲頤沉思,若是這樣,這珍寶确實是個好東西。不管自己送什麼,倒也可以備一套在手裡。
“如此,你便……”
邵歲頤說了一半,沉吟,正想着要叫人直接做出來,還是先取了珠料,重新設計,便聽見小二上樓的聲音。
“掌櫃的,樓下來了位客人,想看看藍珀……”小二敲了門,湊在掌櫃耳畔說道。
邵歲頤皺皺眉。不知道這是不是掌櫃為了推銷設計的戲碼,但自己原本就要買下的,她無需這般。
掌櫃讓小二下去,堆上笑來:“自然是緊着殿下使用,何況整套賣出于我是更……”
邵歲頤會意,便決定道:“罷,你照方才說的,給我做一扇百鳥朝鳳出來,務必要快些,酬勞少不了。”
掌櫃滿臉堆笑:“自然,決不會耽誤殿下大事。”
事情說定,邵歲頤起身。掌櫃的便趁機道:“那這些就都差人送去殿下府上。”
大概解決了一個難題,邵歲頤不想顧及那麼多,便點點頭。早有人撩開簾子推開門,邵歲頤信步下了樓。
小二還在堂口待客,邵歲頤不欲多露臉,原本想盡快離開,餘光卻瞥到客人,莫名覺得眼熟,便多看了一眼。
“這東西十分關緊,店裡可還有餘料?品相不管美醜皆可。或是由誰買去,可否告知一二?”
覺出那靛藍衣袍有些眼熟,邵歲頤定睛看去,卻見一個許久不見的人物。
“客官,我家也是老店,來往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敢透露買主的身份?如今那稀罕物是已經全被上一位包下了,你可趁早問問别家,好過在這裡耗着。”
那人歎息,道聲抱歉便要走,卻聽得一旁傳來詢問聲:“裴觀承?”
裴識夜轉頭看去,便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做何言語。
邵歲頤信步走上前來:“許久未見,裴觀承一切可好?可休養好了?”
對方卻遲遲沒有答話,邵歲頤隻當是太過意外,毫不在意:“今日可巧,請觀承吃盞茶,可方便嗎?”
這時對方才點了點頭:“卻之不恭。”
小二在一旁都有些呆了。皇城中哪裡不是達官貴人,一些小官遍地都是,何況是沒有前途的男官,誰卻能想到,這人竟然如此得大殿下青眼,親自請吃茶。
一般人自然是沒有這個待遇的,就是姜潼,為了掩飾關系也不會大庭廣衆之下相邀,但裴識夜有官職,邵歲頤又自覺應該待他親厚些,便沒有遮掩,自己坦蕩蕩,别人也說不了什麼。
二人就近去了酒樓,卻隻要了一壺茶和果點來,對坐着。
自那日孟秉回京意外沖出來攔下邵歲頤後,二人便沒怎麼見面。邵歲頤倒去過司天監一兩次,但都是略說幾句就走了,而裴識夜卻都恰好不在。
“胳膊現下疼嗎?當初怕給你弄壞了,要是不休養好,天冷便會酸痛。”
“都好,殿下呢?當初受傷那麼重,狩獵時聽說又落了馬。”
“誰告訴你的,分明是我做的局,怎麼會真的落馬。對了,殺了那刺客,該親自跟你報喜。”
裴識夜目光從她輕松愉悅的臉上滑過,又瞥開:“殿下英武。”
邵歲頤一笑。随手捏了塊茶點,緩了一緩,還沒來得及問對方在店裡做什麼,卻聽見對方先開口:“近日三殿下常常來司天監。”
“唔,知道啊,祭祀她主持嘛。”
“為何不是殿下?”
邵歲頤咽下食物,語氣輕松:“嗨,不是我說,你們那個祭祀,繁瑣。我剛操持過,懶得再辦,就讓她辦呗,反正她這人愛争。”
邵歲頤原以為對方會出于敬業解釋幾句,或是繼續問下去,誰知對方竟不說話了,擡頭看去,隻見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别說我了,”邵歲頤打岔,“方才你在珍寶齋,是想買東西?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