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五十分,漆宴回複:“好。”
戴雲空安心地收起手機,江風吹得他有些發抖,但是他的心跳得厲害。
也許他應該借着這個機會跟宴哥說些什麼,勇敢表達出他的感情或者是其他東西。
可思前想後,他都不具備做這些事的勇氣,如果被宴哥拒絕,他的心一定會碎成一萬片的,更何況他們還要繼續相處下去呢。
那到底要不要說呢?
說、不說,說、不說……暗自苦惱了千百遍,時間悄然過去了半個小時。
七點二十分,漆宴又發來了消息:“侯總喝醉了,我先送他回酒店,我會盡力趕過來。”
“啊?”戴雲空愣了愣,如果錯過了八點煙花秀開場的時間,今天的約會就沒有意義了。
漆宴:“怎麼了?”
“不,沒什麼,宴哥來得及嗎?”戴雲空強行壓下内心的慌亂問道。
漆宴:“我盡量。”
放下手機,戴雲空的心情異常複雜。
他知道宴哥不能馬上趕來是為了應酬,這是作為公司領導者本應做出的選擇,但他還是不住地覺得失落。
他在内心祈求着宴哥可以在煙花秀開場前抵達,今天的煙花已經不是他關注的重點了,能不能和宴哥一起共賞這場煙花才是他最在乎的。
七點三十五分,戴雲空發消息催促道:“宴哥,人送到了嗎?”
漆宴:“還沒,路上太堵了。”
接下來的每一分鐘,戴雲空都過得無比焦灼。
他恨不得一分鐘給漆宴發一條消息确認,同時他又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七點五十分,他又發消息問道:“宴哥你到哪裡了?”
這次漆宴沒有回複。
戴雲空在聊天框裡編輯了文字又删除,來來回回好幾次,直到七點五十六分,漆宴依舊沒有回。
他想宴哥今天是趕不上了,所有的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這當然不是宴哥的錯,宴哥隻是做該做的事而已。
至于他的失落……其實沒什麼好在乎的,是他自己沒把話說清楚,約定得那麼含糊,宴哥晚來個十分鐘又怎麼樣呢?
七點五十八分,戴雲空打開聊天框,輸入:“宴哥,今天活動取消了,我先回去了,我們家裡見吧。”
他垂着眸起身,就聽到耳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猛地擡頭,視線撞上對面的黑眸,漆宴喘着粗氣,似乎是跑了很長一段路過來的。
“哈啊——”漆宴長舒一口氣,開口解釋道:“旁邊有演唱會,臨時交通管制車開不進來。”
戴雲空怔怔地看着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按鈕,一動不動。
漆宴深吸一口氣平複着呼吸在他身旁坐下,見他沒有說話,主動緩和氣氛道:“我還以為你是要參加演唱會,差點跑錯地方。所以你約在這裡是想做什麼,吹江風嗎?”
戴雲空依然如同被點穴一般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漆宴聳了聳肩,自顧自說道:“算了,也挺好的,我剛剛喝了點酒,就當醒酒吧。”
他說完,将目光投向遠方,靜靜看着對岸的繁華景象。
耳邊是演唱會開幕的尖叫聲,鼻息間是若有若無的紅酒和香水味,戴雲空就這麼看着身邊的漆宴,他的側臉,他的沉靜,他的一切。
戴雲空伸手拉過漆宴的頭,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時,湊上前吻住他。
“咻咻咻——噼啪噼啪——”炸響的煙花照亮了漆宴震驚的臉。
戴雲空此前沒有接吻的經驗,他沒有喜歡過誰,一想到戀愛要小心翼翼地揣測對方的想法,順應對方的喜好,他就覺得麻煩。
而此刻,他把所有的情意全部傾注在這個吻裡,試圖傳達給漆宴。
舌尖緩慢地爬過下唇,他生澀地吸着漆宴的唇珠,果然如他所想那樣,飽滿富有彈性。
漆宴徹底愣住了,他僵在原地甚至忘記反抗。
嘴唇被撬開,戴雲空的舌頭直驅而入,他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纖細彎曲的長睫毛下,那雙緊閉的眼微微顫抖,他能感受到對面的緊張。
漆宴握緊的拳頭默默松開,這段關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不對勁了,他知道他應該做點什麼讓事情回到正軌上,但不是這一秒。
不算深入的一個吻結束,戴雲空後退放開他。
四目相對,暧昧不明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流轉。
漆宴看向戴雲空的眼神無比深邃,過了許久他開口說道:“這就是你的願望,在煙花下面找人接吻?算了,反正今天為了陪你,你開心就行。”
事情必須回歸正軌,漆宴習慣掌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