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總,您怎麼看?”
會議室裡,撐着頭的漆宴被仲婷點名,他猛地擡頭,輕咳一聲說道:“我沒意見,你繼續說。”
會議結束後,仲婷敲響了漆宴辦公室的門。
“漆總,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面露擔憂地看着漆宴,“是上次的病還沒好透嗎?”
“沒有的事,你聽我的聲音很正常不是嗎?”漆宴壓低嗓音說道。
“那您這是?”目光落在遮住半張臉的口罩上,她一陣欲言又止。
“噢,最近不是有新的感冒病毒開始流行?我家小區裡有人感染,我怕傳染,防患于未然。”漆宴從容地解釋着。
“好吧。”仲婷确實找不出破綻,隻能無奈地說道:“如果真有不适,還請務必不要勉強自己。”
“放心,我明白的。”漆宴微笑道。
好不容易敷衍完仲婷,辦公室的門剛合上,漆宴立馬一臉痛苦地捂住左臉。
他爹的……為什麼明明吃過止痛藥了,這該死的牙還是疼得他腦袋發懵。
難道是止痛藥過期了?還是他吃的量不夠?
漆宴一時之間想不出所以為然來,但不管怎麼說,他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在此之前,他掏出手機給戴雲空發了消息:“我今天下午有事要出去,你自己回去。”
···
漆宴知道口腔診所平均5點關門,但沒想到牙疼到他實在沒辦法集中精神開車,等他好不容易打到車抵達最近診所時,護士正在将門口挂的牌子反轉成“已打烊”。
“你好。”漆宴見狀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她問道:“請問現在還能挂号嗎?”
“抱歉先生,我們今天已經關門了,最早明天早上8點營業哦。”護士小姐不好意思地說道。
“能麻煩通融一下嗎?我可以額外支付加班費。”
漆宴不是喜歡胡攪蠻纏的人,但是他現在痛得想死,就算沒辦法也要搞點辦法出來。
“不是加班費的問題……”護士小姐一臉為難地說着。
就在這時,聽到談話聲的診所醫生好奇地探出頭問道:“出什麼事了嗎,詹護士?”
“梁醫生,是這樣的,這位患者想要加号,可是我們已經關門了,而且我一會兒約了人吃飯……”詹護士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說道。
梁夏衡從診所裡出來,他上下打量了漆宴一番,露出微笑說道:“沒關系,你先下班吧,這位患者我來接待。”
“那實在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詹護士對漆宴點頭示意,轉身回更衣室換衣服。
梁夏衡目送詹護士離開,扭頭對漆宴說道:“走吧,跟我去診室。”
漆宴躺在治療椅上,當着梁夏衡的面摘下口罩。
面對明顯不對稱的左右臉,梁夏衡依然被他帥氣的臉龐驚豔到了。
“左上的智齒發炎了,今天能拔嗎?”漆宴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地問。
“别急,先讓我檢查一下你的牙齒情況。”梁夏衡溫和地說道。
漆宴聳肩,配合地張開嘴任由對方操作。
梁夏衡仔仔細細地檢查一番後,不由微微蹙起眉頭說道:“牙龈發炎很嚴重,必須先消炎才能拔。”
“太麻煩了,不能直接拔嗎?”漆宴一想到這種疼痛要持續上一段時間就覺得煩。
“不能。”梁夏衡搖了搖頭,微笑着解釋道:“發炎階段的牙龈很脆弱,在這時進行牙齒拔除,不但愈合緩慢還有可能造成創口大出血,就連手術期間的痛感也會成倍增加。”
“比起痛好幾天,痛一陣我可以能耐,這樣能拔了嗎?”漆宴稍作沉思,權衡利弊之後問道。
梁夏衡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這位患者,您的想法很危險。”
漆宴不覺得自己的話哪裡好笑了,現在疼得六親不認的人是他又不是這個醫生,這家夥純屬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是認真的。”他強調道:“隻要能止痛,剩下的以後再說。”
“不可以這麼想。”
梁夏衡的臉被口罩遮住,眼神裡依然流露出了無奈的神情,他耐心向漆宴解釋道:“患處發炎是因為細菌感染,如果這時候強行進行手術,将細菌感染到其他組織,有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敗血症或者菌血症,豈不是得不償失?”
漆宴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醫生的話有理有據,他隻能認命地歎氣。
“沒有别的辦法嗎?影響我的日常生活了。”他說道。
“嗯,我理解你的感受。”梁夏衡點頭,說道:“要不然這樣吧,我幫你沖洗一下龈袋,再給你上點藥,這樣可以緩解牙疼造成的痛苦。等炎症反應消除,我再替你安排手術。”
“好,勞煩了。”漆宴說着,緩緩閉上眼。
梁夏衡替漆宴處理完化膿的牙龈,漆宴腫起的腮幫子頓時好轉不少。
“麻煩來這邊填寫一下患者信息。”
護士已經下班,收拾完器具的梁夏衡親自負責引導登記。
看着漆宴在上面寫下名字,他彎着眼角念道:“漆宴?”
“嗯。”漆宴應了一聲,發現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