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個月之前的一個平平無奇的深夜,松汛做了一個漫長悠久的夢,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是一本校園甜寵文裡的npc,在幾十萬字的小說中隻出現過一次。
她在文中的作用就是不小心把主角受的傘弄壞,好制造主角受與主角攻完美的相遇,之後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俗稱工具人。
也對,一般來說主角也不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beta吧,所以松汛對此接受良好。
直到第二天,從戚稚衫手中接過一杯冰冷橙汁,插上吸管喝了好幾口後,松汛才猛地再次反應過來自己是小說中的路人npc。
好奇怪、好微妙的一種感覺。
像在做夢一樣。
“呀,小衫!”她的眼瞳微微睜大,一把抓住戚稚衫的衣服袖口,朦胧的太陽光輕覆在她的眼睫上,她看起來有一些些激動,“我們都是一本校園文裡的小人物欸,感覺、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一旁的戚稚衫慢條斯理地剝着橘子,紅橘色的果皮一點點從圓滾滾的橘子上褪下,白色的細絲也小心剔幹淨,橘子中的芳香物質分子在空氣中綿延擴散着。
她的指尖也染上了淡淡柑橘味。
“張嘴,啊——”戚稚衫給她喂了一瓣橘子。
瞬間,甜美微酸的果汁在松汛的口中蔓延開來,驚歎道:“好吃!”
松汛一直懷疑戚稚衫喜歡柑橘的原因是她本身的信息素就是酸酸甜甜的柑橘味。
這是一種輕盈而明亮的氣味,糅合着淺淡的花香,總能令松汛想起爽冽的橘子玻璃汽水,還有湖光與花影。
金色的頭發、琥珀色的眼睛,這些明亮的特征讓戚稚衫就像雨林深處一顆桔黃色的小蘑菇,這種蘑菇通常被人形容像黃油蛋糕。
假如要松汛用一種顔色來形容戚稚衫,那絕對是活力滿滿的橙色。
幸福地吃了好幾瓣橘子,松汛倏地想起來戚稚衫還沒有對她那個重點發現做出回答。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聲音稍稍拉長,“小衫……”
戚稚衫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因為從小到大松汛都有很多很多常人理解不了的想法,她總能從各種角度去形容這個世界。
她笑眯眯地又喂給松汛一瓣黃澄澄的橘子,聲音帶着絲絲愉悅,唇角揚起的弧度很是輕松,随口應答:“好,我信你,我們阿汛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慢慢地,松汛不想吃橘子了,跟不開心的金毛小狗一樣将下巴抵在桌沿邊上,恹恹的。
“怎麼啦?”戚稚衫問道。
松汛精神氣不高,蔫頭蔫腦地:“就覺得沒什麼意思,對這個世界突然沒有歸屬感了。”
戚稚衫的手掌托着腮,臉上笑意明媚,耳垂上的藍色小花随着她的動作晃了又晃,“這有什麼關系,沒有意思的話,我們來創造意思就好了嘛。”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屋,松汛的手指無意識地繞着戚稚衫衣角邊上的突出來線頭,反應了幾秒,呆呆地問道:“怎麼創造?”
“嗯……”思考了一會,戚稚衫給自己塞了一瓣橘子吃,眼睛亮閃閃的,随口一問:“小說裡的主角攻是誰?”
松汛靜靜地看着她,過了幾秒才遲緩緩地回應道:“薛琬青。”
戚稚衫:“?”
雖然她不想質疑松汛但是,“是我們隔隔隔壁班的薛琬青嗎,薛琬青不是omega嗎?”
“對呀。”松汛說:“主角欄裡攻的位置就是顯示的她的名字。”
戚稚衫琥珀色的眼珠轉了兩圈,塗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她好奇地問道:“主角受是誰?”
“林映采。”
戚稚衫拉着尾音,笑容燦爛,“哦——我知道啦,這是一本寫oo戀的小說。”
“耶斯。”松汛肯定了她。
“我想到了!我想到我們該怎麼創造意思了。”突然,戚稚衫激動地握住松汛的手,一副仿佛要向全世界宣戰的模樣,她緩緩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薛琬青不是常年霸占年級第一嘛,你就把她從第一擠下來。”
松汛的神情有微微迷茫,沒有回答,她似乎有些疑惑,慢聲詢道:“可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啊小衫?”
戚稚衫笑着,眉眼彎彎地湊近她,“總感覺這樣做的話會發生很有意思的事情呢,你難道不想試試看嗎?”
好吧,松汛被她說服了。
就這樣,覺醒自我意識的第一天,松汛給自己定了第一個目标——成為年級第一。
身為唯物主義者的戚稚衫本不該迷信,但松汛所講述的、在夢境裡預知的一切竟然都在現實裡慢慢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