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汛睡得安穩,早上五點五十分準時被鬧鐘吵醒。
窗外的天色呈現藍灰色,她睜開眼,看見微弱的自然光線從窗簾細小的縫隙中飄進來,在白色的天花闆上印上模糊的光影紋路。
恍恍惚惚的,大腦似乎一片混沌,松汛感覺自己缺失了一段重要的記憶,怪誕之感湧上心頭,讓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松汛扭頭就看到一旁正躺着熟睡的戚稚衫,微卷的金色長發披散在床褥上,胸腔随着淺淺的呼吸起伏。
“該起床了。”松汛推了推她。
“好好好……”
戚稚衫含糊地應答,話音拖着長音。她的眼睛仍然閉着沒有一絲睜開的想法,聲音裡也帶着濃濃的睡意,說着說着,她把被子扯過頭頂,一把蒙住頭。
松汛:“……”
等等,戚稚衫為什麼會在她家?
松汛突然僵住了。
她眉頭微蹙,在腦海裡努力搜刮昨晚的記憶,卻發現記憶像是被霧氣籠罩一樣模糊不清。
——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
下雨了,夏日的天氣總是多變的,戚稚衫臨時有事被老師叫去辦公室了。松汛在小賣部裡買了一把淡綠色的雨傘,透過雨蓋看天空的時候,像給世界渡上一層淡綠色的濾鏡。
某些調皮的、斜斜的雨絲被風吹過來打到她的臉上,松汛感覺有些冷。
淡綠色的傘讓她不自覺想到了晝綠(?)
真奇怪。
今天宋饒白同學也沒來上課,隔壁同學說她休學了,原因未知。
松汛撐着傘慢吞吞地往寝室走去。
倏然,她的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貓叫聲,斷斷續續的,在滴滴答答的雨點聲下顯得很模糊。
松汛猛地停下腳步,握着傘柄的指節微微泛白,她站在原地,細細分辨着聲源地。
一步接一步。
她小心地走到潮濕的牆角處。
“咪咪。”
撫開層層疊疊的枝葉與白色的花朵,松汛果然看到一隻白貓藍瞳的貓咪,它看起來怯生生的,濕漉漉的、沾着泥點的毛發黏在脊背上,顯得它瘦弱且可憐,是一隻不會躲雨的笨蛋小貓。
松汛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過來咪咪。”
她擔心小貓會生病。
這天氣怪冷的。
她靠近一點,小貓就後退一點,貓瞳裡閃爍着警惕的光芒,嘴裡“喵嗚喵嗚”地不知道講些什麼,聽起來好像罵得挺兇。
好吧,重新評價:這是一隻又聰明又笨的藍瞳小貓,聰明在于警惕陌生人,笨在于不曉得躲雨。
“你又在做什麼壞事?”
一道輕緩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等松汛回頭,黑發黑瞳的Omega就湊近了她,臉龐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很高興在這裡遇見你,松汛同學。”
“欸?”
驚訝之餘,松汛甚至忘了反駁對方的話,她才不是在做壞事,她這是日行一善。
松汛的眉眼也揚了起來,“映采同學?”
上次見面的時候映采同學還是一副冷淡的、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現在又主動跟她打招呼,好像她們之間沒有隔閡一樣。
松汛同學不理解,松汛同學陷入思考,松汛同學決定停止思索,沒關系,隻要她不讨厭映采同學,映采同學也不讨厭她就行了,反正她們是朋友。
林映采看着她的雙眼,用手指輕輕勾起你臉頰旁垂落的發絲,“你在做什麼?抓貓嗎?”
松汛和林映采挨得很近。
映采同學的手上沒有拿傘,她們一起躲在她不算大的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