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叫聲輕得幾乎要被雨聲淹沒。
“映采同學。”松汛抓住她的手,緩緩擡眼,神情認真,“請問你可以幫忙把那隻小貓抱出來嗎?現在一直在下雨,我擔心它會生病。”
林映采微微一笑,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沒問題。”
她微微傾身,隻是朝藍瞳小貓勾了勾手指,小貓就快速地向她跑來,幾秒就跳進了她的懷裡。
松汛的眼睛瞪得溜圓,“唉!”
幹淨的校服被蹭上泥水,林映采沒有生氣,隻是捏了捏小貓有些髒兮兮的柔軟肉墊。
“你很驚訝嗎?”林映采偏頭問她,柔順的黑色長發随着她的動作輕輕而動。
“剛開始有一點。”松汛實話實說,“不過後來一想,應該是映采同學你經常給學校裡的小貓們喂食吧,它們都親近你。”
“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松汛的目光靜靜地落在她的身上。
林映采的話語中帶着笑意,“看來,松汛同學還是不夠了解我啊。”
“我已經見過映采同學的很多面了,善良的、溫柔的、惡劣的、不耐的、脆弱的……我喜歡這樣多面的、真實的映采同學。”
黑發黑瞳的Omega莫名其妙地拘謹起來,熱意蔓延到臉頰,她一記眼刀甩向松汛。
“我讨厭你。”她話音淡淡,垂下的眉眼平靜。
林映采讨厭松汛的直白,讨厭她的遲鈍,讨厭她的坦率,讨厭她漫不經心地一瞥卻能令她内心泛起漣漪。
她說不清自己對松汛是什麼感覺,心緒化作一團亂麻,什麼都理不清。但在看不見松汛的時間裡她似乎更沮喪,所以她遵從内心來找松汛了。
松汛先是脫下校服外套,将外套疊成一個方方正正的方塊放在潮濕的地面上,然後再示意林映采把小貓放在疊好的外套上面,最後才朝她眨眨眼,回複道:“又讨厭我啦?”
枝葉被風吹得嘩啦嘩啦響,雨滴打在傘蓋上也很響。
林映采垂下眼,輕輕“嗯”了一聲。
松汛試探地伸出手,輕柔地撓了撓小貓的下巴,可能是因為有林映采在場的緣故,小貓也把她當成了好人,居然沒有再排斥她,反而主動将小腦袋放入她的掌心蹭了蹭。
“好可愛呀,貓醬。”
林映采:“看來你還挺招動物喜歡。”
“那是因為有你在啊。”松汛把小貓緊緊抱在懷裡,連同着濕漉漉的外套。
“它肯定知道我們是朋友啦,對我也是愛屋及烏。”
林映采順着杆子爬,眉目間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那你對我呢,是因為喜歡小貓才說喜歡我,還是因為喜歡我才喜歡小貓?”
這個問題很微妙,有點超出朋友的範疇了。
但可惜的是,無人察覺。
一向虛僞冷靜的林映采似乎也不明白自己問出了個什麼問題。
“我對小貓是憐愛,對映采同學是喜歡。”
可惡的Beta避開了林映采的問題,給了她一個全新的答案。
松汛覺得,映采同學笑起來的樣子也像一隻小貓。
微風将林映采的信息素吹到她的鼻翼間,清清淡淡的雨潮味與花叢裡的味道糅合一起,雅正微冷。
林映采的額頭和她相抵。
“不要靠這麼近啦,小貓還在中間。”
漂亮脆弱的Omega笑了下,表情惡劣跟她說先别關心小貓了,松汛問為什麼,林映采笑意淡淡地握住她的手,告訴她午休鈴在三分鐘前就打響了。
松汛:“……”
松汛:“我讨厭你。”
林映采:“謝謝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