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松汛的手機突然響起,将她從夢境裡一腳踹出,她睫毛顫顫,眯着眼睛摸索到手機,接了電話,“喂,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松汛我夢到你了……”
好像是映采同學的聲音,映采同學怎麼會有她的電話?
“哦哦哦是嘛?對不起呀……”
“都怪你,你害我睡不着了。”
“……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松汛靈機一動,想起了不知道在這裡看到的句子,但沒等她解釋說這是個冷笑話,對面已經火速把電話挂了。
林氏研究表明:呆頭鵝打起直球來才更令人畏懼! !
*
第二天林映采是頂着黑眼圈來上課的,她幾乎一晚上沒睡,跟可惡的松汛通完電話之後,她更加睡不着了,還不如不打那通電話。
天姥姥,誰知道她昨晚有多絕望。
挂完電話後她的心髒一直“砰、砰、砰”跳得很劇烈很大聲。
林映采的位子跟松汛的位子其實隔得挺得遠的,一個在第一大組,一個在第三大組,但位子的遙遠并不能阻擋林映采的“汛期監測”行動,她黑溜溜的眼睛專注地盯着對方,跟怨靈似的,松汛如坐針氈,芒刺在背。
嗯嗯嗯不是,難道是她昨晚笑話開得太過了嗎?映采同學目光兇狠得快要把她身上燒出兩個洞來了。
救命啊。
早自習鈴打響了。
林映采把語文文言文翻譯手冊輕輕舉在臉前,小冊隻遮住她下半張臉龐,此舉是自欺欺人,她的存在感沒有因此降低半分。
她的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正襟危坐的松汛。
脊背挺秀如慈竹,校服穿在她身上顯露出一種單薄之态,烏黑的短發披着,書包的挂件換成了一個粉撲撲、毛茸茸的水蜜桃,之前的挂件是一個小熊玩具。
“你旁邊沒人是不是?”
趁着老師不在,林映采拿着書從松汛凳子與後座的空隙中鑽了進來,等落座到屬于祝泠雲的座位上,她才微微側頭,笑着問松汛。
她觀察過了,一直到鈴聲響完,松汛旁邊的位子都還是空空的。
這就說明,松汛的那個beta同桌、名叫祝泠雲的家夥今天請假了沒來上課。
每次看到松汛和别人言笑晏晏的場景她都醋得要命,更可怕的是她根本沒有吃醋的身份,所以隻能想辦法慢慢疏離慢慢遠離對方,結果松汛一句話又給她勾回來了。
林映采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是檸檬精。
“嗯,祝泠雲請假了。”
一見面林映采身後那條毛絨絨的尾巴就不由分說鑽進了她的掌心。
松汛眨眨眼,手指微微一動,有點想rua。
終于心善一回的映采同學把草編兔還給她了。
今天是語文早自習,語文老師分了背誦小組,五人一組。松汛很榮幸地擔任了組長之一,晉莺是她的組員。
晉莺大剌剌地把椅子拖到她的桌子旁然後坐下,看似背書實則問數學題目。
“姐們,這道題選啥啊?它折磨我一早上了,待會下課就要交作業了,快幫幫我。”
晉莺把習題推到松汛的眼前,幾縷發絲垂落在頸側,淡藍的發卡夾住劉海,手腕間帶着的镯子“叮當”敲到桌面。
“行,我看看。”松汛的凳子朝晉莺挪動一點點。
下一秒,雪白的尾巴立刻不高興似的圈住了她的手腕。
松汛努力忽略搗蛋的尾巴。
林映采用手撐着側臉,嘴角挂着淺淺的微笑。
幾分鐘後,松汛算出了結果。
“選A。”她在晉莺的殷殷期盼中給出答案。
松汛的後座路人甲同學看到了晉莺來問的題目,她的數學成績很好,單看數學這一科年級排名是第一。
路人甲同學“咦”了一聲,“我推出來的答案是17,選C。”
林映采略略挑眉,看着晉莺,她淡淡笑着,手指放在唇瓣上,眼睛微微彎起,“呀,這下你改聽誰的呢晉同學?”
……林映采可能就是傳聞别人身邊那個極少出現的心直口快,情商低,喜歡拱火的朋友。
雖然松汛總成績是年級第一,但數學單科王是路人甲同學,晉莺明顯猶豫起來,心中的天平慢慢偏向了甲同學。
她和松汛四目相對,她沒來由地心虛起來,沒撐住率先移開了眼。
“晉同學為什麼會遲疑呢?”林映采的神情中帶着一絲不解,她的手自然地放在松汛的肩膀上,聲音如氤氲彌漫的霧氣,“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堅定不移地選擇相信松汛同學的。”
晉莺:挑撥離間這一塊/.
拿她當跳闆呢?
她有點受不了這綠茶小妮了。
但看在林映采可能是她潛在客戶的份上,晉莺假笑相迎,“我選B。”
“ABC都有了。”松汛抓住林映采的手晃了晃,她的眼睛亮得像兩顆星星,“那你選D吧,到時候看看我們四個誰的答案是正确的。”
“好。”林映采眉眼含笑,尾音輕輕上揚。
*
下課的時候,松汛蹲在玉蘭樹下認真地撿花瓣與樹葉。
“這一枝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