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人群,隻見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人被拖過來,在神像前五花大綁固定住。
在他周圍堆放木柴,竟是要燒死他。
戚雪嬰眉頭緊鎖,“鬼主,你們這是做何?”
阿圖古面不改色,“貴客莫慌,這人隻是個奴隸,用來獻祭給吾神的。”
能坐在這裡的都是部落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對這一幕早就習以為常。
區區一個奴隸罷了,和殺雞鴨鵝魚并無任何分别。
三郎神死于敵人的大火,因此每次人祭他們也都施行火祭。
戚雪嬰知道在古代,活人祭祀一直經久不息淵源流傳,但是沒想到今天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眼前。
她說過,有些東西她雖然不喜歡,但是她會尊重,隻是…這實在太過殘忍。
謝書臣站在她身旁,也是擰着眉頭看着這一幕,他和戚雪嬰都是長在紅旗下的人,哪裡見過此等場面。
流螢已經貼着戚雪嬰,緊緊抓着她的衣袖,面色隐隐發白。
孔見深和白雲山都沒有說話,見戚雪嬰似乎還有話說,孔見深一個閃身到他身邊,對着她搖了搖頭。
随後傳音入耳:“戚姑娘,咱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對方人多勢衆,不可輕舉妄動。”
謝書臣不知道孔見深和戚雪嬰說的話,但是憑他對戚雪嬰的了解,隻怕她不會袖手旁觀。
他靠近戚雪嬰耳側低聲道:“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戚雪嬰不想和青竹部落的人起沖突,她嘗試和阿圖古商量,“鬼主,不知能否換成牲祭?”
阿圖古扭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的不贊同,搖頭道:“不是某不想答應貴客,隻是你看看這底下的人,我答應,他們也不會答應的。”
确實,底下坐着的算是部落中的王公貴族,他們從來不把奴隸的命當命。
看着即将被焚燒而死的奴隸,他們眼中隻有對神的崇拜,和對鮮血的狂熱。
眼見柴火已經點燃,戚雪嬰握劍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她不是救世主,救不了太多人。
但隻要是在她眼前發生的,她都做不到視若無睹。
說她矯情也好,聖母也罷,她就是做不到冷眼旁觀。
她對阿圖古道:“答應幫你的事依然作數,這個人我也必須要帶走,還請鬼主莫要阻攔。”
不等阿圖古說什麼,她提劍飛了出去。
欺霜劍出鞘,地面生出白霜,天空突然暗下來,開始飄起雪花。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下雪了?”
“竹王顯靈了?”
“啊!你們快看,柴火被雪撲滅了!肯定是竹王顯靈了!”
人群中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叫,衆人指着撲滅的柴火議論紛紛。
突然一人指着戚雪嬰喊道:“不是竹王顯靈,是那個女子搞的鬼!”
衆人定睛一看,竟然發現那幾個外來客想救走奴隸,“快!抓住他們!”
振臂一呼,廣場上瞬間湧出衆多帶刀武士,兇神惡煞地将戚雪嬰幾人團團圍住。
“我來對付他們,你們快去救人!”
奴隸身上血流如注,垂着頭生死未蔔,需得盡快止血。
說完戚雪嬰轉身對上沖過來的武士。
她足尖點地,淩空揮出一劍,九道冰棱順着劍鋒傾瀉而出,沖在前方的九名武士被刺中倒地。
她旋身再次揮出一劍,欺霜劍光冷冽,激蕩劍氣橫掃地面,澎湃靈力呈扇形擴散開去,沖在前方的武士慘叫着倒下一片。
她眼角餘光看到那道熟悉的粉色身影,始終護在她的身後。
戚雪嬰心裡湧出一絲潮熱,她深吸一口氣,把這抹悸動壓下,專心對戰。
謝書臣雙手結印,他手中紅線如神龍出海,紅光大盛地蜿蜒前行。
有不怕死地撲過來撞在絲網上,頓時皮開肉綻。
白雲山和流螢負責救人,一個提着鞭子警戒護衛,一個把奴隸解下來快速止血。
孔見深“唰”地展開折扇,與謝書臣二人一起,如戚雪嬰的左膀右臂,與她三方配合。
隻見數根飛針從他手中扇骨射出,化作漫天繁星,精準打中武士雙膝,“噗通”跪地聲不絕如縷。
三人配合默契,将三個方向牢牢守住,武士分毫未進,留給白雲山時間救治。
見三人竟然這般悍勇,帶着青銅面具的領舞祭司眼神狠毒,“擾吾神祭祀者,殺無赦!”
他一吼,其他幾位祭司紛紛敲擊起腰間挂着的腰鼓,一種奇妙的旋律在衆人耳邊響起。
那聲音好似活物,直往人的腦袋裡鑽,讓人心潮澎湃,氣血翻湧,眼前出現重影,身體軟得連劍都拿不穩。
“不好!大家快堵住耳朵!”戚雪嬰率先反應過來,連忙封閉聽覺。
卻終究晚了一步,那旋律仿佛能透過毛孔鑽進你的神魂,讓人目眩神迷。
戚雪嬰雙腿發軟,踉跄着差點跪在地上,連忙以劍點地穩住身子。
“戚雪嬰,你沒事吧!”
她的手臂被人抓住,耳邊響起的聲音似近似遠。
這個旋律好似專門用來對付她的一樣,靈力越高中招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