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酌來酒吧都穿得很學生,寬松的牛仔褲,上身一件白色T恤和一件薄外套,唯一不同的就是戴了副無框的黑色眼鏡。
很平凡的穿搭,但一米八五的個子加上白如冷玉的皮膚就顯得很好看,更何況五官還立體漂亮,那副眼鏡愣是給他增加了點禁欲感。
莫知與看着宋酌走近,驚訝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你是在這兒工作?”
兩人同時開口,兩邊的人都還有點懵,沒反應過來這兩人怎麼就認識了。
除了陳澱。
陳澱倒是穿得很得勁兒,黑色的薄外套裡是黑色老頭衫。莫知與看着他走近,伸手搭在自己肩上時發現這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有腹肌,平時挺直的身闆此刻微微垮着,胸前的戒指項鍊随着動作晃動。
陳澱說:“我來之前就尋思着你是不是在這裡工作,沒想到還真是。”他說着對旁邊的陳秦詩叫了聲:“小叔。”
莫知與愣愣得往旁邊看,一臉疑惑。
陳秦詩應了一聲,對陳澱說:“上次開業你們都不來給我捧場,怎麼現在願意來啦?”
陳澱的頭越過莫知與跟陳秦詩講話,嬉笑道:“哎呦你開學的時候剛好趕上我們開學那段時間,還是星期一,我們哪兒有空來嘛。”
陳秦詩伸手要彈他額頭,陳澱倏地把頭縮了回來,莫知與還被他帶得一跄踉,宋酌在前邊伸手把陳澱搭在莫知與肩膀上的手一拍。
陳澱“嗷”了一聲,一臉幽怨地看宋酌。
宋酌把莫知與拉過來,莫知與扭頭問他:“小叔?他倆是親戚?”
“嗯,親叔。”宋酌答道。
“這年齡差這麼多?”莫知與想,陳澱父親如果不是十八歲生子,那陳秦詩和陳澱父親的年齡差幾乎都快趕上兩輩人了。
陳澱搓着手,笑着解釋:“我爺爺娶了兩次,我大奶奶生了我爸,但我爸十幾歲的時候她得病走了。後來再娶的小奶奶生了我小叔。”
陳秦詩依舊撐在吧台上,問:“奶奶最近怎麼樣?”
“精神着呢。”陳澱豎起一根手指,說,“前兒徐大爺邀她去看白娘子的舞台劇,可開心了,回來念叨了好幾天。”
“她不是不喜歡徐大爺,怎麼還答應去看劇?”
“她是不喜歡徐大爺,但她喜歡白娘子啊。徐大爺回來跟我說奶奶整個過程都沒理他,光顧着看許仙了,大爺說他都快對許仙産生敵意了。”陳澱邊說邊樂。
旁邊的人笑起來,莫知與擡頭找林子度,發現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吧台裡面跟許漸站在一塊兒了,兩個局外人在那兒看着這邊嘬酒。
莫知與側頭對身後的宋酌說:“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發小。”
他說着拉了拉宋酌的衣袖,帶着人來到林子度面前,跟林子度說:“這是我來這裡後認識的一個朋友,叫宋酌。”
莫知與又看向宋酌:“這我發小,林子度。”
“你好。”宋酌朝他點頭,問,“國慶來玩兒?”
“是。”林子度也點點頭,指了指莫知與,“來找知與。”
身旁跟他小叔聊天的陳澱側頭問:“你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
他說着也不等莫知與反應,手往吧台上一撐,頭往前探,笑說:“你好,我叫陳澱。”
林子度說:“你好,林子度。”
宋酌和陳澱帶來的幾個朋友也經由兩人給他們做了介紹,那幾人陳秦詩他們認識,都是宋酌他們高中時期的朋友,估計是國慶回來了大家一塊兒出來聚一聚。
許漸等他們自我介紹完,直起身拍了拍手,說:“店裡快開業了,大家就别在這兒站着了,去坐着吧,今晚酒水随便喝,我買單。”
幾人歡呼,一窩蜂地去找了個位置很好的卡座,舞台前邊已經不少人了,莫知與不好再耽擱,他找了個位置安頓林子度,說:“我先去上工作,你要是玩累了可以自己先回去,公寓樓密碼我待會兒跟你說。”
莫知與這語氣跟安慰小孩兒似的,林子度擺手:“别,别跟我說,你們公寓的密碼跟我說多不好。你是兩點下班吧?我在店裡等你就行,那邊是不是有演出?我正好蹭一蹭。”
莫知與還要說什麼,林子度搶先開口:“你别說什麼招待不周的話,我們倆之間沒這麼客氣,你快去上班吧,下班記得來把我領走就行。”
“好吧,那你有事兒叫我。”莫知與起身要走,轉身卻撞到了往這邊走的宋酌。
兩個身量相差無幾的男孩相撞,鼻尖一痛,莫知與“唔”了一聲:“抱歉,沒事吧?”
從兩人相識到現在,大摔小撞都經曆過了。宋酌吸了吸鼻子,說:“沒事兒。你去工作吧,你朋友我幫你照顧。”
莫知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說:“謝謝。”
今晚的工作格外忙,加上長時間處于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下,莫知與到最後已經很累了,客人太多,莫知與偶爾擡頭找林子度,這人已經不知道跟宋酌跑那兒玩去了。
舞池裡也找不到人,莫知與轉了幾圈隻看到陳澱和他幾位朋友在瘋狂蹦迪。今晚陳秦詩沒下場,一直坐在吧台那裡看許漸給客人調酒。
找不到人,莫知與索性不找了,那麼大個人還不至于丢了。
淩晨兩點多,酒吧送走最後的客人,又把衛生收拾完,下班時間已經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了,另外兩位同事已經先回去了。
莫知與随便找了張椅子坐下,掏出手機打算給林子度發信息,問他人在哪裡?
信息剛發出去,裡面的休息室就走出兩人,宋酌走在前邊,問莫知與:“要回去了嗎?”
莫知與點點頭,無奈道:“我在外邊找了你們一整晚,結果你們跑裡邊去了,害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