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曉得你如何?”白淼淼語氣嬌蠻,身形一點點浮現,手還輕放在他手上,笑說,“我是怕吓着你的那些手下,他們看着可不似你這般接受良好,會和一個精怪尋歡作樂。”
“即便是精怪,也是最善良美好的精怪。”
呂南秋反手握着她的,聽得自己緊張的心跳碰碰。
喜歡一個人可比帶兵打仗要難多了。
他壓着心慌,将人往身前帶了帶,“我在戰場上奄奄一息,從戰場上失蹤,從千裡之外回到北境,你覺得他們以為我還是人嗎?”
白淼淼疑惑地看着他,做出洗耳恭聽狀。
“我看他們接受良好。”呂南秋說,“自古也隻有天子才會有上天庇佑,你覺得呢?”
有什麼奇怪的猜測從腦中一閃而過,白淼淼沒抓住,她聳聳肩,笑說:“你們人類就喜歡給自己臉上貼金子。”
呂南秋笑了下,空着的手捏捏她的鼻子,寵溺道:“是,仙子說的對。”
白淼淼别過臉躲開他試圖繼續的手,戳着他的胸口,“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心有靈犀。”呂南秋簡單回說,“我有聽你的話,好好愛惜自己的命。”
白淼淼驕傲地揚起下巴:“我來探望我的病人,不可以嗎?”
呂南秋眉眼盡是笑,重重點頭,而後低喃道:“可以,我随時都在等你來把脈。”
白淼淼掌心往上移,裝模作樣捏着他的脈搏:“脈搏強勁有力,你的确有好好聽話。”望着他,嘴角的笑壓也壓不住,“但是吧,你脈搏跳的好快,見我緊張嗎?”
“你今日能來是意外之喜。”呂南秋認真回道,“我隻怕你再也不願意來見我。”
患得患失的喜歡,原來是這樣的。
白淼淼鼻頭湧起一絲酸澀,努力擠出笑來,扯着他腰帶,嘟哝說“我喝醉了。”
呂南秋笑了下,無奈地歎了口氣,将人打橫抱起,幾步就回到屏風之後,“睡吧,睡醒了再回去。”
“你不同我一起睡覺嗎?”白淼淼撒嬌說。
呂南秋默了默,接道:“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白淼淼伸手捏住他誠實的耳垂:“你耳朵好紅。”話音落下,她伸手抱住他的脖頸,“我想你了,你不想我嗎?”
她的手虛虛地探在他頸窩的脈搏處,那裡躍動的極快,坦蕩又純粹,比他這個人更有趣。
呂南秋長長呼出一口氣,溫柔回道:“我也想你,每日都想。”
白淼淼滿心歡喜,在他唇角落下一吻。他實在有趣,明明兩人最親密,可他還是那麼容易耳朵紅。
“你那晚可不是這樣。”白淼淼故意逗他說。
呂南秋不答話,隻輕輕拍着她的肩,似乎在暗示她,饒了他吧。
白淼淼推開他,從腰間取出小葫蘆,塞到他手裡:“我在南方踏青,小飲了幾杯,不知北方可曾有這樣甘甜爽口的桂花釀?”
呂南秋低頭望着小葫蘆,目光移到白淼淼臉上。
女子眼光明亮,雙頰泛着紅暈,輕輕擡起的胳膊就堪堪放在他的肩頭,而他的肩頭不由松懈下來,朝着她的方向傾斜。
“不曾。”呂南秋啞聲說。
“你不想嘗嘗嗎?”白淼淼誘惑他,輕柔的呼吸就落在他泛紅的耳垂上。
嘗她,或者嘗酒。
呂南秋喉頭滾動了下,輕道:“淼淼,你喝醉了。”
白淼淼胳膊伸展開,摟住他的肩頭,撒嬌地在他頸窩處說:“我沒醉。”
白淼淼湊近他,空着的那隻手,纖細的指頭一寸寸劃過他的臉,一路劃過他的脖頸,在靜止不動的喉結處停下。
“我們明明有過肌膚之親啊。”白淼淼笑着提醒他,眼皮撩起,仰頭看他,“呂将軍可曾婚配?”
“問這些是否晚了?”呂南秋無奈地念出她的名字,“白淼淼。”
“可曾?”白淼淼固執發問。
呂南秋握住她作亂的手,喉結不動聲色地又滾動了下,“未曾。”
白淼淼得意的笑,口吻雀躍回道:“我也未曾。”
呂南秋抿起的嘴角勾起彎彎的弧度。
白淼淼一瞬不瞬的打量他,視線漸漸凝到他唇上,那裡很軟,她上次就失守在它之下。
白淼淼抿抿幹澀的唇,仰頭一點點貼近,心跳與他的淩亂交織到一處。
然而呂南秋卻是極速脫身,拿拇指蹭了蹭她的唇,聲音壓抑的說了句,“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白淼淼的吻落了空,心情不美妙,可聽了他那句話,嘴角的笑便怎麼也落不下。
她于他落荒而逃的身形裡,輕飄飄地落下一句話,“人類還真的是有趣。”
呂南秋身形微不可查地頓了下,腳步不停地掀帳離去。
白淼淼是真的喝醉了,等不及呂南秋端來醒酒湯,人便睡着了。
呂南秋回來時見人睡的正酣,輕手輕腳地放了醒酒湯在床邊,而後小心翼翼地坐在腳踏上。
他從懷裡取出小葫蘆,輕啜一口,桂花釀溫軟甘甜的滋味一路綿延到腹部。
的确不如北方的酒濃烈,但小飲幾杯也是會醉人的。
就如她,不知不覺就占滿了他的心,隻要她願意,他能長醉不醒。
呂南秋側過身看向白淼淼,嘴角揚起笑,又低頭收了小葫蘆在胸口,站起身打濕了帕子為她擦拭臉頰,目光溫柔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