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淼聽得走神,眼底閃過一絲微弱的落寞,輕輕回道:“我知道,我原本也是心血來潮,覺得他有趣而已。”
“這天下男人多的是,姐妹想要嘗個新鮮,包在我身上呀。”黎梨興奮道,轉眼便開始規劃起行程。
白淼淼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出,時不時敷衍又認真的接幾句,全程都在走神。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滿腦子都是呂南秋的名字。
那裡誠實的将兩人初遇和重逢的點點滴滴彙聚成話本,在她腦子裡過了一個遍。
說舍不得吧,真的舍不得。
說放得下吧,又覺得五年時間不過眨眼功夫,也還行。
五年之後,誰都說不定。
也或許就和黃暮雲、黎梨說的那樣,同呂南秋的一段不過是消遣,到時候,她自己就先沒了興緻。
“搬家,明天就搬家!”白淼淼忽然開口,拍闆道。
***
白淼淼從記憶之境出來,揉了揉胸口,深呼吸緩了緩情緒。
原來黃暮雲曾經是這樣的黃暮雲,那也就難怪他會抹去自己的某段回憶。
誰還沒點黑曆史呢?
對他奇怪的觀感總算是有着落了。
白淼淼反思了下,扶着額頭喃喃自語說:“我從前對人可真的太冷漠了。”
尤其是那一鞭子,還不知道黃暮雲是不是還記着仇呢。
白淼淼揉揉酸疼的胳膊腿,很認真的想,可能他記仇。
“是啊是啊。”正氣哈欠連天的語調從旁邊傳過來,“剛遇見你那會兒,你就是兇巴巴的啊,我見你心裡都提心吊膽的呢。”
白淼淼朝聲音處看去,正氣側躺在毛毯上,撐着臉,半眯着眼,“我吃完飯,就找不到你們了,猜你們就來這兒玩了。”
“你看到什麼了?”
這次的回憶,黃暮雲的戲份太足,擺明拿的就是心機男2的劇本,白淼淼對他的感官其實挺差的。
總之是與現在的黃暮雲差點意思,模樣上也不過是七八分的像。
“我似乎找到了黃暮雲要收我為徒的原因了。”白淼淼若有所思的說。
“呂大人是不是有情敵了?”正氣不困了,表情很警惕,“是黃大佬?”
白淼淼扁扁嘴,正氣打了個響指,旋即憂愁道:“我就說麼,黃心思不單純,哎呀,呂大人危啊。”
可憐兮兮地望着白淼淼,已然是呂南秋的一個小迷妹。
白淼淼說不出是心虛還是什麼,就是覺得頭暈,伸手遮住眼,“你别亂腦補。”
白淼淼現在情感豐富,自問還是能知道對方是哪種好感,反正黃暮雲一定不是因為惜才。
刨開所有錯誤答案,餘下的那個就是正确答案了。
黃暮雲對她或許是有好感的。
就是她對黃暮雲的态度真的是太冷了,愛搭不理,甚至還有點嫌棄,總之是冷漠到不行。
最關鍵的一點是她的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哪怕是喜歡呂南秋這件事,也不過是心緒有起伏,會為他擔心,會想他,會有一切男女之間戀愛的感覺。
隻是這些情緒都太淡了,太刻意了,就好像是學走路的娃,習慣模仿大人的一舉一動,在模仿中一點點長大。
那會兒的白淼淼就是在努力模仿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的樣子,充其量隻是羁絆,隻有在同黃暮雲将要結束交談的時候,流露出了點明顯的、鮮活的勝負欲與好奇心。
不過總的來說,她對呂南秋和黃暮雲的态度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一個如沐夏風,一個如淋冬雨,天差地别。
白淼淼撐着腮,陷入沉默。
她是刻意了點,但呂南秋的反應絕不是刻意,他是真的在喜歡她。
半晌,白淼淼長歎一聲,“可我真的覺得,我挺喜歡呂南秋的啊。”
“唔,我也覺得呀,那你們還不快點在一起。”正氣不明前因,但還是期待地搓搓手,“再慢點,我擔心你被黃撬走。”
白淼淼扶額無奈,好麼,正氣連黃大佬這個代稱都不願意說了,可見對站隊呂南秋這事有多執着。
與此同時,呂南秋終于捂着暈暈沉沉的腦袋,出現在兩人面前。
剛經曆了一場極其身臨其境的故事,故事的後遺症在此刻凸顯出來了。
他撫着胸口,覺得那處生疼,一呼一吸都不暢快,整個人很壓抑很痛苦。
呂南秋緩慢地坐到地上,半晌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