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

晚飯結束後的一段時間，姜穎正在廚房忙着收拾碗筷。

屋外的手機消息不斷，叮叮咚咚響個沒完。她原先想着是下屬發來的文件，沒想在廚房探頭一看，躺在桌上的卻是自家兒子的手機。

“小池？”

房間的門打開，池淮穆擦着剛洗完的頭發，從屋子裡走出來：“媽？你叫我？”

“是啊，好像有人急着找你，給你發了好幾條消息，”姜穎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機，“自己的手機保管好啊，快看看是誰找你，消息一直響個不停的。”

池淮穆應了聲。他從桌子上拿起手機，飛快地瞟了眼還未熄滅的鎖屏。

确實很多消息。

還都來自同一個人。

廚房裡的水聲又響了起來，池淮穆拿着手機，重新回到房間關上門，這才把手機解鎖，一條一條翻閱起來。

【>.<：你剛剛！怎麼！】

【>.<：這麼快親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

【>.<：誰允許你親了！！！】

相同的表情包發了一大串，内容全都是一隻生氣的貓咪朝着鏡頭哈氣。池淮穆勾了勾嘴唇，什麼都沒說，而是先慢條斯理地評價上了表情包。

【^.^：這個表情包挺像你。】

【>.<：？】

【>.<：喂！！！】

重點是在這裡嗎？！

溫錦年氣惱地摸了摸額頭上仍在發燙的那塊地方，又敲出鍵盤，飛快地打上一行。

【>.<：請你正面回答問題！】

【^.^：太喜歡你，沒忍住。】

【^.^：你這是害羞嗎。可愛。^^】

【>.<：？？？】

懷裡被抱着的小熊忽然有了燙手的溫度，溫錦年手一抖，它便直接滑落了下去，掉在了溫錦年的腳邊。

那是池淮穆赢給他的娃娃。

……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現在溫錦年總覺得，這隻小熊看着也和池淮穆本人一樣欠揍。

手機“叮咚”一聲，非常不合時宜地卡在溫錦年揍小熊的時間點響了起來。他看着面前微笑着的小熊，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了被抓包的錯覺。

【^.^：不鬧了。我想問你兩道題。】

【^.^：可以視頻嗎？】

【>.<：不要。不想看見你。】

【^.^：我想。】

【^.^：…溫老師。】

【^.^：喜歡你。】

……

好吧。揍的就是他！

這一通話下來，溫錦年聊得臉紅脖子燙。他剛打算跑去洗手間洗把冷水臉，哪知這次對方根本沒給他留考慮的餘地，而是直接彈出了視頻通話請求。

……

也行吧。

電話在即将主動挂斷的時候終于被接通。池淮穆撐着臉，看着手機屏幕裡出現的卷子和桌面，很自然地笑着和它們的主人打招呼：“溫老師。”

對面沉寂了很久，半晌，才聽見熟悉的聲音弱弱地道：“嗯。”

冷水的确有用，至少對溫錦年來說是。他甩了甩手上沒擦幹的水，莫名其妙地開始為自己的晚來解釋：“我剛剛在衛生間。”

“嗯，”池淮穆沉默了會兒，忽然很輕地笑了聲，“不是不想見我就行。”

“……”

溫錦年沒忍住撇了下嘴：“你怎麼什麼都信。”

好小氣。

電話那頭的人又開始笑。貌似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聽着不算清晰，但不難聽出他笑得還算溫柔。

這給溫錦年笑得臉又開始熱。他目移了下，這才勉強把注意力挪回了卷子上。

“說吧……哪道題。”

“數學卷子的倒數第二道大題。”

攝像頭被人調試了一下，緩慢地挪到了那道題上。半晌，伴着一陣翻找文具的聲音，鏡頭裡出現了一隻捏着自動筆的手。

“這道題是常考題，老師講過的……”對方捏着筆在題目上圈畫已知條件，邊畫邊不自覺地譴責他，“你是不是上課又沒有聽。”

池淮穆沒否認：“嗯。”

“我就知道……”

“那時候在偷看你。”

停在卷子上的筆尖一頓。

“那也不行……得好好聽課，”溫錦年說得很小聲，半秒後，他十分迅速地轉移了話題，“這道題要用這道公式……”

池淮穆勾唇笑了一下，聽話地安靜下來，看着對方捏着自動筆，在試卷上圈圈畫畫，盡職盡責地為自己講解題目。

高三了，許多題目和題型都已經換成了高二的升級版，很多時候溫錦年學起來也常感到力不從心。僅僅一道題，等他給對方講完，就已過去了十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