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源軒很閑,親自送韋端到了學校外面,招搖的豪華加長車吸引着路人的目光。韋端看着車窗外越來越多駐足的學生,猶豫着要不要用詭術易容再下去。
但段源軒跟着他下了車,他們一起站在大門正對面,富商的手還高調地摟着韋端宣示主權。
[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段源軒包養了。]
[聲望-10,遇到騷擾的概率增加,遇到事件的概率增加]
韋端:……
算了,反正小鎮很快就要變天了,名聲這種東西不要也罷。
他看着準備和自己一塊進學校的段源軒,疑惑道:“先生,您不去忙您的事嗎?”
段源軒笑道:“其實我是校長。”
上學一周都沒見過校長的韋端:“……那您今天是來?”
“教職工去世了,作為校長總該出來宣讀訃告吧。”
*
宴老師死了。
據說是失血過多沒搶救回來,但其子宴見微很笃定在送上救護車時醫務人員就對其進行了急救,想要認領父親遺體的要求也被駁回,後續都還在調查中。
但就算疑點重重,段源軒作為校長也要公布死訊,連同死傷的幾十名學生在内,于會上提出這次暴動嚴重影響了教學工作,學校将進行為期一日的停課調整。
廣播回蕩在操場上空,和現實裡聽到停課通知歡呼雀躍的學生不同,迷霧鎮的高中生們面色逐漸蒼白,然後是第一聲抽泣聲響起,哀鳴跟随着此起彼伏。
韋端身處其中隻覺得疑惑,雖然有人身故确實值得惋惜,但他們哭得太絕望,并不是簡單的哀悼。
像是在為自己即将到來的死亡而哭泣。
他覺得不妙,在人群中尋找宴見微,可這位最應該在場的受害者家屬卻并沒到現場,同時邊灼光也消失不見,韋端看了一圈,最後隻找到了和他一樣茫然無措的王焄。
他走向黃毛少年,抓着王焄到了一旁,小聲道:“為什麼他們對停課的反應這麼大。”
王焄被哭聲吵的頭疼,不耐煩道:“草,我怎麼知道,我倒想問問你怎麼和那個男人攪合到一塊去了,你不怕他再把你抓回拳台啊?”
“他臉盲,沒認出我。”韋端随口扯謊。他剛才嘗試過詢問其他人,可他們都對韋端的話沒有反應,隻有聽到“停課”二字會渾身顫抖,像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他們的神智都被幹擾了。
王焄不太配合,韋端隻能換個問法:“你一個混混為什麼每天都要上學。”
“草,學生不上學還能幹什麼……”王焄的話音低了下去,像終于清醒過來了一樣,茫然地喃喃道,“不對,我為什麼一定要上學?”
韋端皺眉:“你昨天吃藥了嗎。”
“吃了。”王焄回憶道,“但我隻吃了三片,我哥說過最多吃三片。”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要吃藥?”韋端看他意識又開始昏沉,眼神逐漸渙散,心裡暗罵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
想起科研項目有關于實驗體情緒對結果造成影響的研究,韋端終于明白每周給學生發放藥物的意義了。
他們要控制學生的情緒,在臨死前達到需要的效果。
吃藥會降低自控和增加成瘾性,而能造成同樣症狀的還有神寺的熏香。學校每個月發放藥品,然後舉辦神寺的宣講會,吸引學生加入神寺,朝拜過程中吸入更多熏香。原本應該是作為控制學生雙重保險,但演變至今成了兩方在争搶控制權。
一天停課意味着無法提升學科屬性,韋端不确定自己還有多少時間慢慢發育,這個遊戲被他弄得難度太高,按推算本該有三個月的遊戲流程被颠覆,目前來看各方之間的矛盾一觸即發,他必須在段源軒動手前盡快找到破局的方法。
停課通知下發後學生就被遣返,韋端背着書包先去了校外的古董店,同樣臨時多了一天假期的曆史老師躺在藤椅上昏昏欲睡,看到是他才來了點精神:“又找到了什麼?”
韋端從包裡拿出一個十字架和一枚胸針交給他,金額處一下子增加了兩萬。
[玩家獲得成就]
[打工皇帝:累計獲得金額超過三萬]
從開局到現在隻打工賺了不到兩百元的韋端心虛地摸摸鼻尖。
他真的跳了太多流程了。
韋端看着曆史老師珍重地把物件擺到架子上,突然關心道:“老師,您昨天有受傷嗎?”
“沒,我運氣好,出事的那個時間段剛好沒課。”曆史老師揮揮寬袖,“現在的學生真是難帶,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韋端沒接話茬,徑直問他:“老師,您貴姓?”
室内陷入了一陣沉默,好一會男人才答道:“上了一學期課都不知道老師姓什麼?你真是好樣的。”
“我姓賀。”
韋端點頭:“您和您弟弟長得不太像,所以我也是剛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