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到族人的都剿滅了。還有少部分留着當人質。”賀黎把鏡頭轉向身後，滿地的殘肢和血色的晚霞有種悲壯的血腥感，身後是互相攙扶的獸人，以及被五花大綁的學生。

韋端眼尖看到了韓陶，大小姐臉上都是塵土，但好歹狀态不錯。他在心裡松了一口氣，賀哲卻捂住了他的眼睛。

狐狸崽故作貼心道：“pc别看，髒眼。”

“确實。”賀黎朝韋端甜甜一笑，可惜賀哲掩得嚴嚴實實的，她不滿地撇嘴，“對了pc，你先和哥哥回去，我還要回聯邦複命，過幾天在母星見。”

韋端皺眉，就算知道獸人是人類的仇敵，他也還是忍不住擔心道：“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pc知道她是怎麼制服這麼多人的嗎。”賀哲今天是鐵了心要韋端看清他們兩的真面目，絕不允許賀黎獨自裝好人。

他指着光屏上的幾個設備，又故意當着賀黎的面親韋端的耳朵，低聲道：“這是精神力強化儀器，輔助賀黎強行攻破這些人的精神力屏障，讓他們陷入紊亂狀态。”

就算獸人的科技發達，這麼有效的大範圍武器還是太超綱了，沒道理藏着掖着這麼久，除非——

“感謝人類的特訓，為我們獸人培養出了第一位精神力S+的天才。”

賀哲眼底流露出幾分嫉妒和忌憚，妹妹是天才而自己不是這件事讓自尊心一向高的賀哲不滿已久，連帶着看這張和自己極其相似的臉都厭煩，直接挂斷了通話。

“沒記錯的話，哪怕是作為人類精神力天花闆的執政官，他的數值也隻是堪堪到了A+。”

“是你們親手養出了怪物，葬送了自己的未來。”

＊

飛艇降落在了一個人類星際地圖上未标注的星球，已經變成俘虜的人們一被押送下飛艇就被震撼了，無措地看着藍色的天空。

這和古籍裡記載的母星極為相似，藍天白雲豔陽微風，空氣比最昂貴的罐裝氧氣還要好聞，還有陌生但好聞的氣味進入鼻腔，很輕易就讓人想到一些有生命力的、易逝的東西。

賀哲牽着韋端的手，周遭的獸人都恭敬地讓出一條道，無人敢上前質疑族長為何會和人類如此親密。

韋端終于逃離了一區帶有鏽味的幹澀空氣，此時猛吸幾大口，手就被用力握了一下。賀哲不贊同道：“pc，你會醉氧的。”

“不會，我是高海拔地區長大的。”明知他聽不懂，韋端還是要辯駁一句。

可賀哲隻是點頭道：“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去pc長大的地方看看。”

韋端：……

他沒答應，但握緊了賀哲的手。

在飛艇偏離航道的第三個小時，聯邦總部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急忙詢問校方未出動的高層，卻得到獸人反撲、精銳部隊損失慘重的噩耗，幾乎是兩眼一黑。

“這次行動是誰主持的，為什麼會采取這麼激進的行為？！”

“聯邦第一學院管理不利，難逃其咎。”

“我隻想知道要怎麼處理，我們怎麼給學生家長交代，誰來給民衆交代！”

積怨已久的高層亂作一鍋粥，激進派和保守派各執一詞，瘋狂推卸責任和指責對方，早已埋下的梁子進一步激化。

賀哲的通訊就是在這時黑進了會議大屏。

張揚地露出獸耳的男人面上帶笑，在一些無關痛癢的開場白後，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交出精神源。”

畫面繞了一圈人質，聲名顯赫的人不在少數，賀哲笑得虎牙尖尖，威脅道：“你們也不想我直播殺了他們吧。”

為表威懾，獸人瞬間攻入了軍部的保密系統，數十台機器一同罷工，畫面中出現各區中心廣場的大樓，樓外側的光屏上齊齊出現一個簡筆畫狐狸的形狀。

這是十足十的威脅。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不管你們是協商還是大打出手，我都要在三天後拿到精神源。”

不顧這邊試圖談條件的請求，賀哲關閉通訊，擡眼看向一直在聽的韋端，笑意加深了幾分：“pc聽得懂嗎。”

“你們又不是用獸語交流，我有什麼聽不懂的。”韋端收回目光，裝模作樣地開始看紙質書——沒想到在快節奏的星際時代還能看到紙媒這種低效率讀物。

賀哲追問：“你真的沒有想問的嗎？”

韋端蹙眉想了一會，指着報紙上正在接受授勳的男人——那是十四歲的執政官，如冉冉升起的啟明星一樣耀眼，報紙的頭版都是“天佑人類！首位精神力突破A+的天才出世”。

還是原本的臉看着順眼。韋端欣賞着穿軍裝的自己，然後對上賀哲不虞的目光，故意道：“這人帥嗎？”

賀哲冷笑一聲，肌肉繃起蓄勢待發。

韋端越看越着迷，“啧”了一聲：“不愧是我……前夫，真帥——喂！”

臭着臉的狐狸崽把他撲倒在沙發上，咬牙切齒道：“還惦記着那死人呢。”

“臭小孩怎麼說話的。”韋端快要繃不住笑，“那是你爸！”

賀哲氣得咬牙，開始扒他的衣服，好讓韋端别總追憶亡夫，原本的氣勢在韋端的主動下沒一會就潰不成軍，惡狠狠地咬着韋端的皮肉，被輕輕拍拍頭。

韋端捂着他的嘴，漫不經心地問道：“精神源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