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黎的聲音斷斷續續,因為體力耗盡而聲音很輕,卻砸的賀哲心頭泣血。
她說:“哥,失敗了。”
“嘟”的一聲嗡鳴,他感受到雙生子之間的聯系斷了。
賀哲雙眼赤紅,剛準備帶韋端返回中心,同時呼叫族人:“全員警戒!将俘虜帶出一部分來進行談判!一部分殺了以儆效尤——”
針管捅入他的後頸,賀哲的聲音一頓,不敢置信地回頭。被他全心全意信任的人背着光,手裡是整管注射完的高濃度麻醉劑,表情和他的身份一樣捉摸不透。
韋端将全身無力的賀哲放倒在地面上,溫聲道:“看完這場流星雨再走吧。”
畢竟是最後一場了。
五區派出的軍隊靠韋端提供的信息攻破屏障,與早已埋伏好的簡槐接應,基本是碾壓地取得勝利,解救出了被困的人類。
賀黎被圍困,所有高殺傷力武器一同轟擊,她的精神力再強也控制不了所有人,人類太懼怕她的能力,最後連屍骨都沒有給她留下。
賀哲和其他獸人則是被關押,明面上說是收容,實際上被送去了研究所抽取腦髓,再造出新的精神源。
率領五區軍隊來的人正是韓笛,對方還自作主張地帶來了媒體,以第一時間報道韋端以身犯險深入敵營的光榮行徑,順便恢複韋端實則為執政官的真實身份,贊譽韋端的新聞在各個平台顯示。
賀哲躺在實驗室的床上看到韋端的真容時,自嘲地笑了一聲。
最厭惡的人類之光,居然是他的愛人,而他的妹妹,他的族人,都死于韋端手裡。
恨意痛徹脊髓,賀哲終于癫狂地笑出聲,各項數值急劇飙升,實驗室内警報響徹。
和這邊的混亂相反,韋端坐在幽靜的咖啡廳裡,看着窗外往來的人群發呆。
現在是周末,很多家長帶着小孩出來玩。
簡槐擔憂地看着他,歎氣道:“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果斷。”
韋端咽了一口苦咖啡,沒吭聲。
他其實沒有選擇權,從前期接受韓家的幫助開始,從[斯德哥爾摩戀人狀态]觸發開始,這個周目就必定會走向be結局。
要麼他殺雙生子,要麼雙生子殺他。
所以韋端任由芯片将賀哲告訴他的信息上傳,聯邦得到關鍵信息後迅速制定出了針對性行動方案。
其實在流星雨那個選項那裡,他可以選開槍或是注射麻醉劑。韋端都不想選,但遊戲就是遊戲,不選就進行不下去。
他第一次這麼不想玩遊戲。
韋端煩躁地撚着手指關節,強行逼自己思考最後得到的一點信息。
韓家給他的芯片做了手腳,如果收下就會被定位,但不收下會被賀黎精神控制;精神源是自己随身的芯片,可以提升雙生子的數值,失敗有很大概率和數值提升不夠有關;賀哲早期死遁,那麼留下雙生子一直陪伴有可能觸發别的線。
好煩,好煩。
遊戲賦予的負面buff放大了韋端的喪子之痛,系統還盡職盡責地給他放了賀黎身死的遊戲cg,加上不久前韓笛剛耀武揚威地和他說要解剖獸人,韋端難受得想要馬上重開。
可是不行,他要打出be結局。
能不能馬上天降隕石砸死他算了……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韋端下意識看向聲源處,隻見玻璃窗外一個血人在狂奔,後面追着一群人,甚至不惜用上了重兵器也要抓住他,不少群衆被重傷。
長期随身攜帶精神源讓韋端這幅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很差,直到那個人沖到幾米外他才反應過來——
這是賀哲。
他跑得太快,太果斷,像盯住了獵物的兇獸,即使中槍也要撲向韋端,簡槐甚至都沒能做出反應,玻璃就被強行打碎。
“砰!”
飛濺的碎渣中,韋端和賀哲四目相對,清晰地看清了紅瞳中自己的倒影,眼底帶着不死不休的恨意與愛意。
[賀哲饑餓值已滿]
獠牙一口咬上了脖子,韋端大腦空空,在痛意席卷過全身前,他感受到賀哲舔了一口。
他下意識怕他疼。
于是韋端擡起的手放下了,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在人類迎來全盛時期,獸人被全面殲滅後的平和的午後。
人類之光與獸人族唯一幸存者死在了悠揚的鋼琴聲中。
[周目一結局已達成:半場開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