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輕輕松松支撐住他的賀哲跟着栽倒，兩個人一起跌進浴缸裡，未涼的水打濕剛換好的睡衣，韋端勃然大怒道：“我剛洗完澡！”

賀哲盯着他白色睡衣浸透後露出的大片肉色，眼神一下子沉下來了，理直氣壯道：“我還沒洗。”

他啪地一下打開了花灑，溫水劈頭蓋臉地淋在兩個人身上，不老實的狐狸崽趁機扒了韋端的衣服，還要撒嬌道：“pc，像小時候那樣和我一起洗澡吧。”

韋端掙紮無果，悲憤地和系統控訴道：純造謠！我壓根沒和他一起洗過！

系統已開啟屏蔽模式，冷酷道：宿主，我看不到您那邊的情況，建議自行擺脫困境。

賀哲的手在這個時候貼上韋端的臉側，摸索片刻後沿着邊沿輕輕将面皮撕下，終于看到了韋端的真容。

比學生證上成熟，比報道上柔和，是獨屬于狐狸的星星。

[賀哲饑餓值+10]

賀哲的眼神兀自暗下去，低頭一口咬住了了微張的唇，血腥味在加深的吻中蔓延，直至不分你我。

……

濕漉漉的手在第無數次滑落後終于扒住了浴缸壁，韋端深吸一口氣，忍着身體的反應，強行擡腿隔開貼過來的賀哲，後者不滿地掰開他的腿，仰頭問坐起來的韋端：“pc，不舒服嗎。”

“獸人的法定成年年齡是十四歲。”韋端罵罵咧咧地踹開他，“你現在還沒成年！”

“其實我已經二十多歲……”

浴巾劈頭蓋臉地砸過來，韋端抖着手擦幹身體，飛快溜回了床上，然後用唯一一床被子把自己結結實實地裹成了密不透風的一團。

拿着新睡衣過來的賀哲推推他，沒推動，耷拉着耳朵道：“pc，我也要蓋被子。”

想起他剛才就是用這副委屈的樣子誘哄自己犯錯了，韋端越想越氣，面無表情道：“衣櫃裡還有被子，你自己拿。”

“噢，其實隔壁的客房我今天剛收拾出來了，你差不多也該自己睡了。”

賀哲立即改口了：“其實我還沒長大，不和家長睡會做噩夢的。”

韋端等他老老實實搬了新被子過來後終于探出頭問他：“今天賀黎說她要去軍部的事，你怎麼看。”

賀哲裹着被子滾到他旁邊，兩團意義不明的條裝物挨在一塊，他學着韋端的樣子探頭道：“那就去呗，咱們家終于要出一個高官了。”

“我前幾天被叫去了軍部，他們叫我把你交出去償命。”韋端故意恐吓他。

賀哲“啊”了一聲，很配合地抖了一下耳朵：“你答應了？”

“嗯。”韋端伸手揪他耳朵，“原本定的是前天把你送過去，但我忘了。”

賀哲沒忍住樂了，又湊近了一點，裝模作樣道：“pc我會當乖孩子的，你補藥把窩送走啊。”

熟悉的變調讓韋端想起了迷霧鎮裡被困在學校裡的幽靈們，他當時還和賀知學它們說話，并樂不可支。

韋端怔楞地看着這張臉，強行按耐住一些念頭，繼續道：“韓笛說的精神力S就是黎黎吧。軍部有我的信息，他們肯定知道當時出手的人不是我，我擔心這是圈套。”

賀哲笑了一下，并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相信韋端，隻是道：“我們自有打算，pc不用擔心。”

他側身關燈，突然又道：“pc，可以給我再講一遍睡前故事嗎。”

＊

韋端沒有按約定的時間把賀哲送去軍部這件事足足過了半個月才被追責。他從容地看着闖進自己家的警衛隊，無奈聳肩道：“您好，請問您是。”

貝家家主身上還穿着科研服，朝他笑道：“執政官先生，我們倆就不必裝不認識了。”

“你佩戴的假面皮都是我們實驗室研發的，之前在軍部沒明說，實際上我們有可以定位精神源的技術。”貝家家主攤手，“我幫你兩頭瞞，配合我走一趟不過分吧。”

他說的兩頭指的是獸人和軍部，韋端挑眉，示意簡槐不必跟來，然後坦然地上了車。

貝家家主帶他到了一區外沿的研究所，建築是懸浮在空中的，隻有擁有身份驗證的才能進入通道，警衛隊在入口就離開了。

直管高速通道在乘坐時會出現頭暈症狀，韋端有點腳軟，一出來就看到兩米高的培養皿，裡面泡到發白的人體讓他不太舒服。

實驗體大多為長發，像海藻一樣漂浮在液體中，韋端看了一會才注意到他們頭頂幾乎被掩藏的各個形态的耳朵，意識到了什麼，驚愕轉頭，就看到貝家家主給他遞過來一份資料。

“如你所見，我們科研所明面上的主攻方向是獸人精神源剝離，然而實際上在進行人類轉化獸人實驗。”

韋端翻動着紙張，發現他們的實驗已經進展到中後階段：“聯邦不允許吧。”

“元帥允許。”貝家家主抛下這個重磅炸彈後開始欣賞培養皿裡的身體，表情變态程度讓韋端後退了半步。

“告訴我沒關系嗎。”

“當然。”貝家家主拍手，一個少年從裡面走來，由于過了幾年面相有所改變，韋端思考了一會才想起來這是貝倍。

“畢竟你是我們最優秀的實驗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