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把閃着寒光的刀看着就讓人望而卻步，小醜咽咽唾液，一副萎縮的模樣，可手上的動作卻是幹脆，抛得遠比先前快多了。

觀衆的注意力被這危險的行為完全吸引，幾乎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到小醜，以至于紅鼻子真的被削下來。

韋端被鄰座小姑娘裙子上的寶石吸引，小狗對亮閃閃的動作沒有自制力，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一下，同樣對表演不感興趣的小姑娘默許他的行為，還抓着他的爪子晃了晃。

“小狗小狗，你也覺得我的裙子好看嗎？”

韋端注意到她裙子上有一顆寶石缺失了，失去遮掩的黃銅底座被打磨得很光滑，足夠照出小狗這邊的鏡像，韋端還想再看看自己英俊的狗姿，就看到寒光到了自己身後。

那是一把最大尺寸的飛刀。

在滿場的驚呼下，失手飛出的飛刀直直沖向賀知所在的地方，速度快到來不及反應。

韋端眼前出現了跳動的字幕。

[失手飛出的刀是在幾點鐘方向脫手的？]

[答案為1-12，請在三十秒内作答]

飛刀被放慢速度但仍然無法避開，跳動的紅字讓韋端陷入宕機狀态——他根本沒看表演，在刀片即将貼上賀知咽喉時，韋端慌亂地選了“5”。

答案當然是錯的。

“噗嗤”一聲利刃入體，大創口導緻的血液飛濺，弄髒了小狗白色的毛。

韋端渾身一僵，不敢回頭，更不願意去想那聲略顯沉悶的落地聲代表了什麼。

[賀知偵探死亡，遊戲失敗]

＊

重開後韋端不再走神，死死地盯着場上的表演，可小醜的動作太快，他根本看不清，下一瞬刀就出現，又是三十秒的緊迫催促。

他隻能試，但他運氣一向不好，一連錯了五次，血濺滿了潔白的毛，連重開後韋端都覺得自己身上還有猩紅黏膩的液體。

系統提示：宿主，您此時的心率過高，不适合進行遊戲。

韋端充耳不聞，眼睛死死盯着舞台中央的小醜，同時感受到視網膜近乎燒灼的疼痛。

在他沒意識到的時候，賀知把他抱了起來，用随身軟帕擦着他的臉，擔憂道：“端端……？”

“你怎麼哭了？”

小狗不語，小狗搖頭。

眼淚幾乎是本能性地從眼眶流出，小小的毛團顫動，正面的毛都要被打濕透了。

小狗哭得很傷心。

“我帶你去看醫生！”賀知慌了神，抱起他就準備起身，但劇情還是觸發。

飛刀向他們沖來，韋端卻還是不知道答案。

試了……之前試了什麼數字？

看不清……

我不知道答案……

[檢測到玩家狀态異常]

[作答時間還有十五秒]

停下——

“系統！”

明明是内心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卻撕心裂肺，系統聽到韋端帶着哭腔吼道：“重開！”

系統震驚地一抖。

這是韋端第一次主動要求重開，也是第一次情緒這麼失控。

之前的韋端哪怕明知這一次無法打通結局，都一定會堅持玩到遊戲強行重開，生怕漏掉任何線索。

他自己被殺了無數次，什麼死法都有，什麼痛苦都體驗過。

卻在這明擺着隻要用排除法一直試就能打開的關卡，選擇了重開。

懸浮的光點看着崩潰到大哭的韋端，無端也跟着有些不知所措。

＊

韋端不能接受賀知死。

在遊戲二的時候就隐隐有這個迹象了，他玩死自己時風平浪靜的，在賀知賀黎死亡時憤怒值飙升到滿格——雖然他自己看不到。

在某個猜想逐漸成型的同時，他越來越無法接受“賀知”的死亡。

無論是什麼形态的賀知。

情緒的崩潰讓韋端難以自控，即使重開狀态也很差，可他無法冷靜下來，咬着牙盯着小醜的手，并且在30秒倒計時一出現就選擇重開，然後繼續死循環。

在小狗的眼睛幾乎要哭瞎之前，他終于看到了答案。

是八點鐘方向。

[回答正确]

一直任人宰割的賀知終于在這次反應過來，抓着小狗往下一滑，飛刀剛好插進了他頭頂幾厘米遠的空處。

好歹是活下來了。

劫後餘生的賀知卻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他隻是摟緊了自己的小狗，後者在功成身退後徹底情緒崩潰，昏死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