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賀知才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響起,語言蒼白到自己聽了也覺得沒有一點可信度,歎息道:“怎麼會呢,我和你一樣想早點回到現實世界。”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些遊戲。”
這句話倒是真心實意。韋端從椅子跳到吧台,調酒師連忙收起桌面上的瓶瓶罐罐,生怕他一爪子全拍下去。
酒桶有韋端半個大,小狗把爪子伸進去,蘸了一些後舔舔爪子,濃郁的蘋果芬芳醉人,讓人忍不住沉溺在今夜的绮夢中。
雖然目前玩過的三個遊戲都殺機四伏,但場景做的是真好,韋端感覺自己真的和經曆了三段不一樣的人生一樣。
明明一點都不枯燥。
韋端詭異地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違心道:“我也不喜歡遊戲。”
賀知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韋端想了想又補充道:“我速通是為了早點離開,不是在追求刺激。”
實際上兩者都有。
賀知也不知道信沒信,低聲嘟囔了一句“我看你挺樂在其中的”,随即将酒桶裡的酒一飲而盡,起身主動加入了舞池中央的遊戲。
[酒吧正在進行賭注遊戲,參與遊戲的都是達瓦小鎮為數不多的活人,玩家可從他們那得到案件信息]
[支線任務:賭注遊戲十連勝]
“先生,有興趣來一把嗎?”
賀知找了個位置落座,韋端這邊也同步了遊戲規則。遊戲開始時,三個npc手中有一杯蘋果酒,由于釀造的年份不同,存在密度與杯子容量的區别,年份越大密度越高。在npc喝一口後,會給出一句話信息,其中一句真話一句假話一句半真半假,玩家賀知需從信息中判斷出那杯是年份最高的酒。
韋端點了一下發光的賀知小人,還以為他有什麼發現,結果這貨蹦出一句:[好像小學的邏輯題]。
“……”韋端這才看到這個界面有對話框,回了一句“确實”。
遊戲開始,A端着一本黃藍漸變的雞尾酒,小小喝了一口,道:“聽說有的地方以胖為美,我們達瓦鎮是以重為佳,像我這杯雞尾酒,現在是場上最重的。”
前半段為閑聊,後半段為關于酒的信息。韋端捋了一遍劇情,如果賀知前期死了也沒告訴他達瓦鎮是仿生人大本營的信息,他應該也能靠酒吧這裡得到的信息推理出來。
B嗤笑了一聲,道:“重佳不佳我不知道,但是老舊的東西在達瓦鎮很少見。像我手上的這杯酒,是達瓦鎮釀造時間最長的美酒。”
C看起來已經有些醉了,趴伏在桌面上笑道:“誰在乎你們這些虛頭巴腦的。我這杯是這裡最貴的酒,嗝,這是聖女大人請我喝的。”
另外兩人俱是一愣,然後大笑道:“你喝傻了吧,還聖女,除了馬戲團的那群瘋子,誰見過這人啊?”
“别是你打光棍久了臆想出來的吧!”
C懵懵地看着他們,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惱怒道:“愛信不信,反正我見過!”
三張毫無記憶點的臉突然轉向賀知,各自帶着呆闆的情緒逼問道:“聽了這麼久,你知道誰的酒最好了嗎?”
賀知愣了一下,自信點頭,然後打字問韋端:“選什麼啊?”
韋端還以為他會呢,反問道:“你不是說這是小學題嗎?你不會?”
賀知理直氣壯道:“不會。”
韋端被他這幅擺爛的姿态氣笑了,選了“A”後顯示[正确]。
賀知驚訝道:“為什麼是A?”
“你真以為是邏輯題?”韋端把自己這邊的光屏截圖發給他,可以看到桌上的部分物品存在交互鍵,點擊後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後面的酒櫃裡有各類酒的編号和年份,不熟練的調酒師将配方表放在桌上,很輕易的就能按照顔色找到答案。
韋端歎氣道:“這是推理遊戲,那些信息是給你推後面劇情的……算了你玩去吧。”
賀知:“……噢。”
遊戲三的信息給的非常慷慨,大事小事有的沒的都給放出來,玩到第十輪時他們連達瓦鎮哪家後院種的蘋果樹産量最高都知道了。
賀知盡職盡責地扮演美麗花瓶,在喝了五杯酒後也有點醉了,甚至都忘了自己還在賭桌上,回頭隔着人群直接對韋端喊道:“端端,赢了一個道具。”
npc們并不會對他的話起反應,舞池内聲音嘈雜,人多得連泥鳅都鑽不過去。韋端想叫他拿着東西走回來,卻在對上賀知含着笑意的眼睛後停頓了片刻,跳下來自己走過去。
真是酒鬼,一個沒看住就讓他喝多了幾杯。
韋端皺眉,總覺得對于賀知飲酒的微妙的嫌棄感過于熟悉,像他們已經無數次經曆過這樣的夜晚,連酒氣都帶着幾分往日的暧昧。
他悚然一驚,心想自己的職業素養應該不允許和金主暧昧,并且也不至于腳踏兩船——
賀知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更符合韋端審美的黑發蓬松柔軟,堪稱建模臉的五官帥得毋容置疑。
韋端呼吸一窒。
——應該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