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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出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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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光有完整的、和她不同的人生軌迹,吉光不是她。”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戚洋細細密密地吻在江渝眼角,“可破壞人家感情是不道德的。”

“可林漾要是恢複了記憶,能接受自己喜歡吉光嗎?”江渝反駁,“她的愛人明明是青吉!”

“可她忘了,在林漾沒有記憶的情況下,這對她不公平。”

“就是因為林漾忘了,我才要拆散她們!”江渝吼道,“我知道我很陰暗,可林漾愛上别人,我覺得青吉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她的愛人不要她了,愛上别人了!那個人和青吉長得一模一樣!這對青吉公平嗎?”

“有時候沒有了記憶,才能掙脫束縛,更能看清内心最真實的想法。”戚洋說,“皮囊還是靈魂,她也許看得更清楚。”

“别、别說了。”江渝哽咽着,無力地挂在戚洋身上,“林漾喜歡誰,和誰在一起都行,隻要不是吉光。”

林漾迅速回頭,三步并作兩步從木梯上滑了下去,大步往回走,她的腦海中隻剩下去找吉光這一個念頭。

走着走着,她的腳步慢了下來。

她緩緩回頭望向木屋:是不是應該通知他們一聲,萬一……不、不!沒有萬一,

林漾給了自己一巴掌,将心中莫名的不安給一掌扇飛。

“小林!”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漾猛地定睛,隻見吉光渾身濕漉漉地站在自己面前。

雖然腿上粘滿了粗糙的沙礫、緊貼着臉頰的頭發還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有些狼狽,但面色紅潤,意識清醒,看上去已經沒事了。

她本想問你沒事了,可身體比腦子快,林漾一把攬過吉光,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開了閥。

吉光上下撫摸林漾的背脊給她順氣,安慰她自己沒事。

“我剛剛回到了另一個世界,小林你造了個海底世界給我過生日,那是我過的最好的生日!”

“那下次就帶上我好不好。”林漾的語氣患得患失,十分沒有安全感。

“嗯嗯!”

兩人回到沙灘邊上的安全小屋,林漾知道癫痫的症狀不可控,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她還是很擔心吉光,想要讓吉光好好休息,吉光卻拉着她的手,扯着她躺到了床上。

吉光側過身來與林漾對視,傳遞出充滿生機的力量。

“小林我跟你說說我的生日吧。”

林漾點點頭,側耳傾聽吉光的話語,筋疲力盡的林漾聽着聽着思考慢了下來,迷蒙中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在水底給吉光過過一個生日。

那個生日吉光許了什麼願來着?

林漾不記得了。

但林漾好像答應了吉光會一輩子在她身邊,陪她慶祝往後的每一個生日來着。

但她食言了。

除了那年生日,她再沒陪伴過吉光……

“小林……小林……”

睡夢中,一個冰涼的小點在林漾的臉上遊走着,最後落在了她的眼尾,指尖一劃,微熱的水珠化成淺水灣,微風拂過,消失得無影無蹤,擋住了林漾醒來的前兆。

閉着眼的林漾憑着直覺握住吉光的手,側過身緩緩睜開眼。

與林漾并排躺在床上的吉光見林漾醒來,咯咯地對她笑,搗亂的手也停了下來。

透過吉光的笑容向後望去,林漾望見小屋外日落了。

藍紫色的漸變天空慢慢延伸向海,椰樹葉點向逐漸平靜的海面,被框在吉光身後那扇大窗的美景裡緩緩升起閃爍星空,撩人篝火。

林漾心裡頭如煙花綻放,升起巨大漣漪,她張張嘴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某個名字。

可那個名字到了嘴邊卻又卡住了,她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想叫的是誰,隻覺得心頭一陣酸痛。

那感覺好像在告訴林漾,她曾與某個喜歡煙花的人約定好了看煙花,可煙花綻放時那人不在,煙火冷卻在夜空時也隻有林漾一個人。

吉光将林漾拉了出去,說是活動開始了。

沙灘上盛況空前、燈火璀璨。

空地中央舞動的人群,每兩人拿着一根長長的綢帶,有白色、藍色、紅色、紫色、綠色、黃色、彩色……各種顔色的綢帶被舉過頭頂,織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形幕布,人們在彩色的幕布下歡呼、歌唱、舞蹈。

專業的舞者在彩色的圓幕下,幹淨利落的表演着舞劇,周圍的人高喊着。

“For Freedom、for Understanding、for Equality、for Kindness、for Love、for He、for She、for Us……for the Moment!For Whatever We Are!”

為什麼呢。

吉光牽着自己跑到沙灘上看到這一幕時林漾的心裡明明應該很開心的,身邊的人是吉光,是自己喜歡的人。

她們牽着手歡呼着,好像她們真的在一起了。

可是林漾的心卻突然特别酸澀,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湧上心頭,好像她突然失去了什麼。

是什麼呢,是因為那個夢嗎......

不知什麼時候江渝、戚洋、越梨和阿曾她們也來了,又或許他們一直都在,隻是林漾沒注意。

幾人相視一笑,領了不同顔色的綢帶,一人扯着一端往熱情的人群中跑去,不斷将手上的綢緞與擦肩而過的人交織纏繞,最後織成一片彩布。

擁擠熱鬧的人群使林漾和吉光分散了。

林漾的目光越過人群尋找吉光,最後她看到了吉光笑容燦爛的站在另一頭,扯了扯手上的綢帶,下一秒林漾手裡的綢帶也動了。

林漾擠到吉光身邊。

“小林你不開心嗎。”

吉光指尖擦過林漾濕潤泛紅的眼尾。

“不是,我太高興了。”林漾笑着說,遠處的篝火映照在她明亮的眼眸,可随着她眸光低垂,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但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怎麼了?”

“我夢到我們說要永遠在一起......”林漾一頓,“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可是一轉眼我就找不到你了,我找了好久好久,都找不到你......”

“那就再耐心一點、再等待一下。”吉光握着林漾的手緊了一下,笑道,“等我來找小林吧。”

“我會穿越時空,無論小林在哪裡,我都一定會找到小林,完成和小林的承諾。”

“嗯。”林漾笑了起來,鼻尖卻忍不住一酸,眼裡汩汩冒出淚花,明明想說我也會努力的,出口卻是,“我等你。”

“現在,我們一起去跳舞吧。”

吉光歪頭眨眨眼,望着林漾的眼睛朝她伸出了手。

在林漾點頭之際,吉光倏地綻放出絢爛的笑容,她一把抓過林漾的手,領着她朝人群中快步跑去。

彩色幕布下的人群跳躍着,不斷用手撐起這塊幕布,一起大聲的呼喊着這句話。

“For Freedom、for Understanding、for Equality、for Kindness、for Love……”

場上的人無一例外,臉上挂着發自内心的笑容,與衆人融為一體。

這是一場因自由、平等、善意與愛舉行的派對,衆人或是擁抱或是親吻。

這一次,林漾看到戚洋和江渝在明亮歡鬧的夜空中擁吻,越梨摟着阿曾的脖頸含情脈脈。

她回頭去看吉光,腦海中浮現起下午的意外。

“吉光,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被拒絕的恐懼比不上前方的未知,将自己的心意宣之于口後林漾松了口氣。

吉光驚喜看向她,突然舞者從四面八方湧來,她們很快就被推到了幕布中央,歡樂的歌舞令她們聽不清對方的聲音。

忽然間,吉光的下巴搭在林漾肩上,一張一合。

“……”

林漾聽不清,想細問,下一秒她們又來到了活動前。

舞者周圍有一圈貼着标簽的玻璃瓶,裡面封印着一個個的小人玩偶。

每當玻璃瓶碎掉一個,彩色圓幕最外圍就會亮起一個燈泡,将圓幕一點點點亮。

“你想要試試嗎?”

吉光舉起雙臂高呼做起示範,“For The Moment!”

棒球棍轉交到林漾手中。

林漾高高舉起棒球棍,對準一個瓶子用力揮舞下去,随着玻璃瓶應聲而随,一個縮成一團的小女孩從裡頭掉了出來。

“For Whatever We Are!”

吉光興奮跳起,雙手勾住林漾的脖子,吻住了她。

林漾的瞳孔在絢爛的篝火中無限放大,顫動。

“哔——”

不遠處三四個巡警吹響哨音,高聲說着她們聽不懂的語言。

“蕪湖——哈哈哈……”

沒有支撐的彩色幕布悠悠飄落,底下的人肆意的笑着,一哄而散。

吉光拉着林漾的手向外跑,但降落的長綢纏住了吉光的腳步。

眼看警察拿着警棍就要過來了,林漾一把抱起吉光向馬路上跑,吉光邊朝警察做着鬼臉,邊解開腳上纏着的紅綢。

“林漾這邊!”

越梨他們先一步跑到車上開過來,兩人一把紮進車裡,車門還沒來得及關,車子就已經發動了。

她們探出天窗,對着明知追不上而放棄的警官Say Goodbye~

“再見啦!下次見!”

去機場的路上吉光才知道,原來第二天她和林漾困在酒店的時候,大家竟然都跑去了寺廟。

越梨:“别人都說T國的寺廟很靈的,不去一次怎麼行?”

越梨說,在T國,一起去寺廟,就代表對方是很重要的人,一起去的人心裡已經把對方當做家人了。同時這也是一種隐晦的表達愛意的方式。

林漾有些後悔那天沒和吉光去寺廟,但更令她在意的是昨晚那場派對裡,親吻隻是表達自己願意接納世界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不同的性向,不是情侶也可以親吻的。

就像阿曾和越梨。

一旁,吉光正在和江渝打鬧,看起來一切如常。

林漾收回了目光,她想吉光也許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她鼓足全部勇氣的告白被歡呼吞沒。

聽了越梨的講述後,吉光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漾。

“小林,我們也去廟裡好不好,戚叔和魚仔都去了,阿梨和阿曾也去了,就我們沒去。”

“嗯。”

林漾揚起笑容對吉光點了點頭。

但即使如此,林漾還是很高興。

吉光這樣提議,代表她把她當做了一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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