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導處,主任把林漾和駱宇浩叫進去問話,其餘幾人隻能圍在外頭幹看着。
可無論教導主任是柔聲細語,還是威逼,林漾都不為所動,絲毫沒有将事情原委說出來的打算。
就在教導主任無可奈何給阿玲打去電話後,包紮好傷口的馮牧也過來了。
校醫說他雖然出血較多,但是傷得并不嚴重。
主任:“林漾你看你雖然看着下手狠,但其實沒出多少力,沒給馮牧造成多大傷害,就說明你并不想下死手,還是友愛的,同學之間有矛盾老師可以理解,但說開了就好,不要悶在心裡,也不要用這麼極端暴力的方式,馮牧同學都吓到了……”
林漾:“……”
馮牧:“……”
駱宇浩:“……”
林漾:怎麼沒給他打死……我多久沒練拳了?不至于吧,阿玲說得對,練武不可荒廢一天!
馮牧:我TM隻是被吓到嗎?嘶~脖子好涼,哪來的陰風。
駱宇浩:因為林漾TM打中的都是我的手!
想起這個他的手臂就此起彼伏地疼了起來,不過還好,馮牧那個狗逼沒死,不然林漾就糟了。
教導主任用友善、仁愛教育過幾人一遍後,自信滿滿認為幾人定會感動不已将案發……哦不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說出來。
但不止林漾、駱宇浩,就連受害人馮牧也不願多說什麼,他隻要求給自己爸媽打電話,并善解人意的告訴主任這一切和駱宇浩沒有關系,并且在他被打時還出手保護他。
“原來是這樣啊,監控上你的動作被擋住了,我還以為你是同夥……”主任點點頭,“駱宇浩見義勇為是好事,不過現在沒你的事,你可以先回班裡上課了。”
主任說完,林漾呆滞地轉頭看了眼駱宇浩,示意他該走了,可駱宇浩卻會錯了意。
“啊啊啊林漾你可别信他,你看他表情多陰險,他就是在挑撥我們是關系!”
駱宇浩急成了三倍速,見林漾無動于衷,手忙腳亂地看看主任又看看門口的幾人。
最後……
“誰TM地要保護你這種爛人啊!”
「砰!」
“禁止辱罵同學!”
駱宇浩的拳頭同主任的警告一同飛出,隻不過一個消散在空氣中,一個擊中了馮牧。
幹完這一切馮牧安心多了。
“現在打了,可以留下來了吧?”
“駱!宇!浩!”
還能這樣?
付春澤和越梨在門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你們仨給我回去上課!”
第七節課下課前阿玲趕到了學校,和主任一起看了走廊盡頭的監控後,主任讓她去和林漾單獨聊聊。
林漾卻依舊一副臭石頭的模樣,偏過頭,不願說一句話,觀察到林漾恍惚的神态裡透露出的難過頹喪以及思念後,阿玲拍了拍她的手。
“這位同學,打了你是林漾的不對,在這裡阿姨替她向你道歉,對不起。”阿玲真誠地向馮牧道歉。
看到這一幕林漾有些後悔,她本不該把阿玲牽扯進來的。
也許她該把事情原委說出來,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張口,無法用殺人犯那樣的詞稱呼媽媽。
“但是……”阿玲堅定朝主任道,“林漾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打人的孩子,我相信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主任也焦急,“所以校方才想了解事情的經過,但現在幾個孩子都不願意說,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了,希望您好好勸勸林漾,讓她說出真相,這樣我們才好決定如何處理這件事。”
“如果複述這件事會令林漾再受一次傷害,真相對我來說不重要。”
林漾幹澀的雙眼瞬間泛紅濕潤。
“林漾家長你想清楚了嗎?在校内毆打同學是要記過的,嚴重的甚至要勸退。”主任向阿玲闡述這件事的嚴重性,“您希望林漾一輩子背着個處分嗎?”
阿玲握住林漾的手,眼神詢問她的意見,林漾點頭的瞬間阿玲也做出了決定。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記過吧。”阿玲說,“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受委屈,但敢做就要敢當,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是她面向社會前必須學到的一課。既然她已經知道後果并願意承擔,我會和她一起面對。”
主任心累又無可奈何地摸了把臉,擺擺手讓她們先在一旁等候,等馮牧的父母來後再做決定。
辦公室中的氣氛安靜得詭異,等候期間,主任出門去辦了點事,裡頭的氣壓又低了一層。
駱宇浩和馮牧也一前一後溜出了辦公室。
“我以為你會追問我為什麼打人。”林漾用隻有她倆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阿玲淺笑,“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不是錯事嗎?你以前都會抄起掃帚打我。”林漾看向她。
“你又不願意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哪知道你做的到底是對是錯。”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說這件事是錯的,你就不幹了嗎?”阿玲問,“打人是錯,不過我猜你出拳的那一刻至少捍衛了屬于你的正義。”
“但是這是有代價的,你已經準備好迎接公衆正義的審判了吧。”
“嗯……”
林漾噗呲一笑,眼底閃爍着不知是激動喜悅或是别的什麼。
“突然笑什麼?”阿玲問。
“你說話突然像收音機裡的深夜雞湯頻道,好搞笑。”
阿玲「啪」的一掌結實打在林漾胳膊上。
“我就多餘跟你說話!”
“其實我以為你不會來。”
林漾擡手不經意抹掉眼角迸出的水花。
“為什麼?”阿玲不明所以。
林漾一臉平靜,“學校,你以前從來不來的,無論是家長會、文藝彙演還是校運會什麼的。”
聞言阿玲别扭地撓了撓脖子。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不來學校?”
“知道什麼?”這下輪到林漾困惑了。
“你小時候成天考十幾二十分啊。”
“你嫌丢臉?”
林漾挑挑眉神情詫異,照理說現在這種情況更丢臉吧。
“我嫌大家太熱情!”
“啊?你說什麼鬼話。”林漾不明所以,皺着眉冷哼道,“扯哪去了?”
阿玲翻了個白眼,“你剛上小學那時候是插班生,基礎差,又剛遭遇變故,成天心不在焉的還時常解離,進度就更加跟不上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不知道是哪個神醫胡說八道,看到你長得漂亮結合你的狀态,非說你有什麼天使病。”想到這阿玲就苦惱得很,“一些熱心腸的家長非要組織捐款給你,回回看到我都拉着我非要給我錢,不管我怎麼解釋都沒用,這我還敢去學校嗎?”
“還有這麼一回事呢?我都不記得了哈哈哈……”
“你啊你……”
教導處對面的走廊上,渾身是傷的馮牧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房間内談笑的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