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衛均已經來了。
盛熙此刻也覺得有些乏,就委派黎枝與衛均一起協同處理此案。
若是隻将案子放到衛均手裡,那當然算不上什麼大事。可皇帝又特意指派了身邊信任的臣子黎枝來,衛均頓時冷汗直下。
無奈,陛下玉口金言,話既然已經說出口,自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沒想到第一次出來玩就遇上這樣的事情,盛熙也很是無語。
但盛熙并沒在意,他帶着福平準備前往衛均臨時安排的住所,倒是黎枝繼續跟着衛均回了衙門。
盛熙這次出來并沒逛太久,如今夕陽還未下,案子審理自然不用拖到明日。
眼看着黎枝在場,衛均自然半點優待也不好給,隻好命令原本衙門的人好好把涉案人員全部收歸大牢。
審案子,又不是公案,自然不需要在衙門,衛均引着黎枝拐進了池州的大牢當中。
雖說外面是白天,可這地牢還是半點不見陽光,直讓人覺得陰冷萬分。
江南本就是潮濕之地,在這樣的地方修建地牢,本就存了折磨犯人的意思。
皇帝親自點了黎枝來處理,坐在審案主位上的當然不是衛均。
黎枝剛坐下,就聞到一股久違的發黴味,倒是讓他的思緒淺淺飄離了一會。
待收回來的時候,劉威、曹述還有那玉兮,已經被人壓着過來了。
“玉兮,你且說說,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南樂樓的時候,盛熙已經問了個大概,至于劉威的事情,還需要單審。
“回大人的話,小人确實如班主所說,是南風樓的人。可絕沒有如劉威所說,存心勾引他,完全是劉威此人胡說八道。”玉兮的聲音有幾分顫抖。
“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包括劉威說過什麼威逼利誘你的話,一五一十全部說清楚。”黎枝抖了抖衣袍下擺,随即看着在一旁坐着的衛均。
看見他面無表情,仿佛萬事與他毫不相幹才又轉回頭繼續盯着玉兮。
“五月八日那天,小人第一次上台,唱的就是今日唱過的《尼姑下山》”
“那天恰巧劉威來看戲,先是讓身邊人給小人送禮物,送...送的是一根簪子,那簪子正在小人屋裡的首飾匣子裡。是根白玉簪子,上面是雲紋。”
“小人拒禮不得,隻好收下,從那之後,劉威便常常給小人送禮。所有的禮物,都一并放在了那匣子裡面。”
“之後大概過了幾天,劉威便開始給小人寫信,内容多是想要求得小人與之相見。小人知道這劉威不安好心,從不回信。誰知,那劉威不得所想,便開始要求班主将我交出去,否則就砸了南風樓。”
“南方樓是班主費勁心血建造起來的,小人不忍心,便決心報官。可小人是樂籍,又人單力薄,根本無法與劉威抗衡。如此惴惴不安直至今日,小人剛唱完一出戲,便被人捆住手腳堵住嘴巴送到了劉威房裡。”
“劉威最開始還是說些場面之話,見小人一直不從,便開始威脅小人,動辄要砸南樂樓。今日更是同小人說了那可怕的事情,想必大人也已經聽見了。小人實在惶恐,不敢隐瞞分毫,望大人明鑒。”
玉兮抖着身子說了不少話,但興許是從小的功夫,他口條不錯,說的十分清楚。
黎枝聽他說完,已經派人将玉兮所提及的證物一一收集回來。經過查驗,玉兮确實所言非虛。
禮物、書信都完完全全地保留着,經過鑒定也确實是劉威一貫的字體及行文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