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是個好習慣。
醒來後就把之前令人窘迫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吃過午後加餐後松田陣平擺弄着到手的玩具突然覺得和以前也沒什麼區别。
“哇~好厲害啊陣平醬!”
旁邊竄出個小孩,看着松田手上零零散散的玩具元件發出驚歎。
被誇贊的貓貓難掩驕傲地仰起頭頗有些得意地開口:“我還可以全部複原。”
手上三兩下被拆開的玩具就複原成功。
松田陣平這一手着實令人驚豔,圍觀的小孩都發出了驚呼聲,單純的生物總容易被其他人優秀的才能所吸引。
但就是拆開的手段過于殘暴了。
唯一一個沒上前但是目睹玩具是怎麼從一到多的北原悠真吐槽。
靠着一手優秀的拆家本領,松田陣平在海野老師五官失控的表情下把保育園内的玩具拆了個遍,有人阻攔有人生氣但總會在他複原後發出驚歎,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就連老師按住胸口要氣暈過去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如果是唯一有不同的話...
松田陣平偏頭看到一邊萩原研二把他剛複原的玩具重新拆開,花費稍微長時間修複後捧着玩具揚起笑容說:“研二也可以做到。”
身邊的人好像多起來了。
“這種簡單的事...”五歲的松田陣平揚起下巴露出自信嚣張的笑:“不到三分鐘就可以做到!”
“小陣平果然很厲害呢。”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露出如出一轍的興緻勃勃的笑,同時扭頭去看仍舊沉浸在書籍世界中的北原悠真。
從不參與抱團活動拒絕被cue的北原悠真:......
“真是的,悠真哥哥又在看書。”萩原研二鼓起腮幫子嘟囔道。
“哼,反正他也一定會是那些大人們喜歡的好孩子。”當然了,作為從小跟着老爸練習拳擊每天不是拆家就是拆完家的松田陣平,他長期是保育園老師眼中的問題兒童呢。
聽到這話萩原研二狠狠點頭:“爸爸媽媽就超級喜歡悠真哥哥。”說完在想了想補充道:“研二和姐姐也很喜歡。”
這不就是全家都喜歡嘛。松田陣平半月眼。
北原悠真不想搭理兩個開啟了拆家模式的小笨蛋,他今天的目标是看完這本書,是他從野裡媽媽書房裡順出來的讀物,挺有意思,他得在被野裡媽媽發現前讀完,畢竟這也是大人眼中小孩禁止讀物。
小孩。
毫無疑問這個詞在那些人指的是他自己,但有時候北原悠真又會懷疑自己的真實年齡。雖然沒有記憶給不出證據,但看到文字自然而然理解意思,看到句子也能明白内容,有時候一些青春傷痛文學他會下意識吐槽,翻篇也不會當真。
大人們說他的閱讀量驚人,高出同齡人一大截,北原卻覺得或許自己的邏輯思維更加可怕,那已經完全不是小孩子的階段了啊。
...總覺得貴族小孩琴棋書畫文武雙全的猜測可能性越來越大了啊!!
心中抱着這樣無奈吐槽迎來了放學的時候,萩原宅比松田宅要更加近一點,早一步下車的萩原研二拽着北原的衣服扭頭朝着松田揮手:“明天見啦,小陣平。”
北原悠真勾勾嘴角:“明天見。”
不自在地抓抓小卷毛,松田陣平揮手:“明天見。”
晚上迎接他們的是萩原勝。
萩原野裡的工作下班時間很彈性,資本家壓榨勞動力的醜惡嘴臉一覽無餘。
萩原家的晚餐隻能讓比較空閑的大人負責。
北原悠真覺得這也是他喜歡萩原家氛圍的原因之一,沒人會把其他人的付出當作理所當然,也沒人說誰就應該做什麼,他們在一起共同維持一個家的安穩。
...啊,如果不把自己抛高高的話他說不定會更加喜歡。
被一米八大漢抱起來上下抛了幾下才放下來的北原悠真半月眼。
看着被自家老父親抛高高逗的咯咯直笑的萩原研二,作為一個靠譜成熟穩重的哥哥,他有一句肺腑之言——
老媽帶娃精緻就好,長輩帶娃吃飽就好,老爸帶娃活着就好。
...不過對于不善言辭的勝爸爸來說這也是他維護感情的方式吧?相比起直白擅長打直球的野裡媽媽,萩原勝才是最不會和孩子相處的人呢。
撓撓臉,北原悠真跑到成年男人面前伸出手仰頭:“還要。”
嗯,靠譜的哥哥偶爾也喜歡抛高高。
晚餐時間隻有四個人,萩原野裡又一次被迫加班,電話裡說讓他們吃飯不用等自己的時候怨念重到幾乎溢出來。
萩原家的餐桌禮儀并不包括食不言寝不語,更何況有擅長活躍氣氛的萩原野裡和萩原研二,也根本不可能安靜下來。
所以萩原勝一邊照看三個孩子一邊聽着小兒子叽叽喳喳說起保育園的事。
他說了很多,比如說新同學很好看比如說新同學的手很巧比如說海野老師今天教的新歌。
保育園會每天紀錄孩子在園内發生的事情做成日記給父母,但想必沒有哪位父母會拒絕自己孩子興緻勃勃地分享自己的一天。
隻不過在萩原研二說到他很喜歡新同學的臉的時候不太喜歡說話的萩原千速冷不丁地吐槽了一句“你之前也這麼說過悠真”。
北原悠真:...所以怎麼又扯到我了???
茫然疑惑又無措.jpg
萩原研二被這話刺的一愣,表情空白了半天後用相當認真的表情說:“悠真哥哥和小陣平的臉研二都超級喜歡!”
“啪嗒!”這是湯匙掉落的聲音。
“嘩啦!”這是某位老父親慈愛之心碎一地的聲音。
北原悠真表情空白地望着野裡媽媽的空位,内心忏悔: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給研讀愛情小說了請原諒我野裡媽媽。
公司裡加班的萩原野裡打了個噴嚏。
旁聽到一切的萩原勝拳頭發癢望着自己小兒子天真無邪的小臉最後也沒落在他頭上喊上一句“渣男行為禁止”。
渾然不覺自己逃過一劫的萩原研二繼續樂呵呵的笑搖着尾巴,晚上鑽進被窩的時候裹着被子眼睛亮晶晶:“悠真哥哥...”
“嗯?”
“我現在真的好期待明天哦。”
期待明天海野老師的笑臉,期待新的玩具,期待新朋友的一聲“早上好”。
“嘿嘿,明天、明天快來吧。”
小笨蛋帶着笑意閉上眼,北原望着窗外一閃一閃的燈。
明天嗎?
他沒有過去,他隻有現在和明天,所以和研一樣——
他也很期待。
所謂的“明天”并不會都如想象中那樣有趣,但隻要抱着期待也能在睜眼的一瞬間變成快樂。
對于北原悠真來說“明天”會成為新的回憶,對此他不吝于付出好奇和期待去幻想他又會見到什麼新的東西,他又會遇到新的誰。
...不過記憶似乎已經變成了“萩原研二搞事日常”“松田陣平搞事日常”以及“松田萩原一起搞事日常”分類了呢。
北原反省自己是不是沖撞了哪位神仙讓他的童年生活被兩位小傻子占據,原本輕松愉快的保育園日常被“拆家”和“二傻”所占滿。
現在海野老師向他托付照看好一貓一狗的操作格外熟練。
...每次看到大型拆家現場兩個笨蛋心虛不敢看自己的畫面,總能幻視闖了禍的修勾貓咪一幅不安又死不悔改的場面。
雖說他常常将兩個小孩看做薩摩耶和卷毛貓貓,但他根本沒有做鏟屎官的準備啊!!
“小研二和小松田會屢教不改說到底都是小悠真你太慣着他們了。”穿着漂亮和服圍着圍巾的成熟女人挑眉一笑,下垂眼眯成一條縫對着碎碎念滿臉怨念的北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