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幼稚的特殊語言遊戲讓旁觀的坂本老師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好吧,雖然北原君這孩子有時候的确讓人火冒三丈,但偶爾也會露出相當孩子氣的一面。
當然了,該說還是得說,對學生進行嚴厲的教導也是身為老師的職業。
“北原君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呢。”
【“将精力放在無關學習的事情上并不會顯得你有多特别,隻會說明你有多麼愚蠢看不清眼下應做的事。”】
“老師我相信你未來的話一定會成為相當優秀的人哦。”
【“現在不認清自己應該做的事的話未來也隻會成為沒什麼前途的那種糟糕大人。”】
“所以呢...偶爾的話也稍微表現的更加厲害一點吧,可以讓大家認為是榜樣的那種。”
【“你的話還是應該多向你的同桌真田同學學習,至少要以他為榜樣啊。”】
“老師一直相信你哦,北原同學。”
【“那樣的話,姑且還有希望吧。”】
眼前的老師推推眼鏡溫柔笑道,期望和嚴厲并存與一字一句中将他緩緩包裹,背對着他們的老師漫不經心挺着背随手将學生檔案扔在桌上,上面名為“松田陣平”的那一頁留下了鮮紅的痕迹,惡意裹挾着嘲諷一點一點将垂着頭故意露出不在意表情的學生纏繞收緊束縛。
“稍微...有些過分了呢,黑沼老師。” 随着身後同事說話越來越可怕,一向溫和的坂本老師也忍不住黑着臉打斷對方,視線落在看不清表情的學生身上後他面對滿不在乎的黑沼時臉上更是帶着幾分愠怒。
作為真心喜愛小孩子而選擇走上國小教師這條路的她來說,每個孩子都是需要精心愛護的對象,她總是樂意從學生們純真稚嫩的話語中看到無窮的未來。
因此通常情況下比起嚴厲教管她更擅長疏通引導,而這樣的教育理論和同為老師的黑沼截然不同。
“如果早期不加以管教的話未來成長就是空中閣樓,轟的一聲就全塌了。”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眉眼淩厲的女人瞪了一眼松田陣平,眉間深刻的痕迹透着一絲不耐煩:“算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坂本呼出一口氣沖着北原悠真說:“那你也先回去吧。”
“好的,坂本大佬...啊不是坂本老師。”
朝着面前的老師笑笑,北原悠真走到用沉默表示拒絕溝通的松田陣平身邊,拉着他的手往門外走。
察覺到掌中的手有掙紮的傾向後更是下意識用力捏了捏,回頭對那位面帶不爽的老師笑笑:“那我們先離開了。”
那雙眼睛中沒有笑意。
直到走出辦公室他們還能聽見黑沼大聲抱怨現在的學生連基本禮貌都沒有這樣的話。
“哈?誰想和那家夥打招呼啊?!”出門瞬間甩開北原的手,松田陣平不耐煩地吐槽,黑色小卷毛抖了抖幾乎整個炸起來:“說到底hara你剛剛為什麼要和黑佬說話啊,我才不想理她呢。”
黑佬是他對黑沼的稱呼。
北原悠真是清楚的,他翻了個白眼理了理自家黑貓的小卷毛說:“我不是你們班的,就算被針對也無所謂,但是小陣平你還要在她班上呆足兩年吧?”作為學生本身就處于弱勢,老師針對學生的話在這個國家輿論也很難站到他們這邊。
松田陣平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無力反駁也無法改變的他隻能用一聲“嘁”表示心情。
他讨厭黑佬。
這很正常,或者說目前為止所以被那個黑漆漆女人教過的學生沒有一個能喜歡上她——傲慢、冷漠、自以為是,夾雜在日常中的侮辱性稱呼,貶低學生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被質疑時總會用“嚴厲的教育才能出現高材生”反駁,從而打消了來自家長的質問。
在這樣的老師打擊教育下,大部分孩子将讨厭掩蓋在恐懼之中,甚至連大聲說話都成了奢望。
而不擅長掩蓋情緒又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松田陣平會直白把煩躁和厭惡情緒擺在臉上。
北原悠真和萩原研二曾在學校營養午餐時間試圖混進松田陣平的班級裡和小夥伴貼貼,但是他們看到的卻是在黑沼視線下默不作聲吃飯連一點聲音都不存在的教室。
想起來都是非常可怕的場景。
北原悠真想起那個畫面都覺得沉重,難受到隻能rua小陣平的小卷毛放松心情。
真正意義上面對壓力的松田陣平打出一個問号,幹脆利落打飛頭上的那隻爪子。
“很痛啊,陣平。”每次撸貓都得看運氣,松田從沒讓他的手停在頭上超過一分鐘
“你活該!”紅着耳朵,松田陣平别過臉翻了個白眼:“快走啦,萩一定在等我們啦。”
煩死了怎麼老愛揉他頭,仗着自己長得高嗎?
“感謝你們還想起我來了。”一個人背着三個書包的萩原研二發出委屈巴巴的聲音,紫色下垂眼盯着兩位姗姗來遲的兩個人投去了控訴的視線:“明明說好放學後去便利店然後就去丈太郎叔叔的拳館。”
結果放學之後拒絕了女生邀請的他跑到兩間教室都撲了個空,最後他隻能一個人背着三個書包在教室門口待機。
可憐無助還會撒嬌.jpg
總感覺他被悠真哥和小陣平聯手抛棄了啦。
“嘁!啰嗦!明明都是黑佬的錯啦。”松田陣平臭着臉接過自己的書包。
萩原研二轉頭盯着自己哥哥扁着嘴,尾巴和耳朵都垂下來了呢薩摩耶君。
北原悠真一個沒忍住上手揉搓自家便宜弟弟的頭無奈說道:“好啦,是我們的錯,下次不會抛下笨蛋研了,所以原諒我們吧?嗯?”
“和我有什麼關系啊?”小聲的碎碎念終結在松田看到了牆上時鐘上的當前時間,離放學已經過去了有五十分鐘了。
換句話說,萩原研二一個人在這裡等了他們五十分鐘。
嗯,好吧,稍微還是有些愧疚。
松田陣平撓撓頭,認真地看着萩原:“抱歉啦。”
“哼哼,原諒你們啦。”下意識在北原手中蹭了蹭的萩原研二尾巴搖的飛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新學期的人設是男子漢來着。
猛地回過神通紅着臉一手攬住一個人朝着校外跑去:“嗚哇我們快走還要去拳館參觀呢,晚上回去太晚的話會被媽媽罵的。”
“喂!萩你慢點,我還沒換鞋。為什麼突然跑起來了啊?”
“大概是害羞了吧,真可愛呢研。”
“嗚哇哇哇不要說出來吧悠真哥!!”
萬分感謝拳館離學校不遠,他們到達的時候裡面職業拳擊手才開始訓練沒多久。
再過幾天是職業拳擊手非常重要的頭銜戰,不少年紀适合的拳擊手基本都在各家拳館加時加點的訓練。
松田丈太郎也不例外,他從原來的地方搬到神奈川就是為了這個,自然訓練更是賣力。
沒有時間照顧自己兒子想着把他接到拳館照看,反正這孩子對拳擊也感興趣,而偶爾聽說這件事的萩原研二興緻勃勃地拉上北原表示可不可以參觀。
松田丈太郎一向是喜歡萩原家兩個孩子的,對于這種小要求也不會拒絕,這才有了三小隻站在血脈偾張的拳館畫面。
“力度太小了!”
“格擋!格擋呢?!”
“不要傻愣愣杵在原地将賽場活用起來!”
“上!用力!”
......
無論怎麼說,一進來好像完全被現場氣氛感染了。
拳拳到肉的純粹暴力感最容易直擊人類血脈深處的狂性,讓人想起遠古人類身為動物對于力量的本能推崇。
無論是觀衆還是拳擊台上的選手,都被這股純粹直白的□□暴力所吸引露出興奮猙獰的笑容沉浸其中。
“是老爸!”松田陣平指着最中間的拳擊台大聲喊道。
北原和萩原下意識望過去。
拳擊台上的男人雙手虛握置于身前,藍色眼睛微凝露出捕獵者的眼神,氣息一沉身體自然放松輕輕晃動讓每一塊肌肉出去蓄勢待發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