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向暖現在不擔心成績,擔心的是周渡野會去哪所小學呢?
他如果被他爸爸帶走怎麼辦?
也不是說全班就他一個成績好的人,可她畢竟隻知道他的未來是怎麼樣的,不用擔心有變故。
而且讓周渡野補習給她補課還能省下好大一筆開銷,爸媽也輕松點。
他以後可是可以和岑堯抗衡的大老闆,隻有自己抱好這條大腿,那自己報複岑堯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且作為創業夥伴,她肯定能分不少錢。
那時候,她就可以給爸媽換一套大房子,帶他們出去旅遊了。
鐘向暖第二天看媽媽去了人才市場找工作,自己偷偷換了一套衣服,拿了幾個硬币出了門。
她要去找周渡野。
輕車熟路到達醫院後,周渡野坐在病床上吃東西,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太多了。
她做的桂花手串,在輸液架上随風轉動。
“周渡野。”
鐘向暖敲開房門:“你在吃飯啊?你爸爸呢?”
周渡野是用左手拿勺子吃飯的,看到鐘向暖進來,内心慌亂,忙放下勺子,想改用右手,但右手被包紮得跟木乃伊一樣,根本動不了。
他索性放下勺子不吃了。
“你吃南瓜餅嗎?我媽媽今早炸的。”
鐘想暖拿出一個鋁制飯盒,外面還套了一個小碎花布套子。
鐘向暖把飯盒打開,露出裡面裝着的黃燦燦的南瓜餅,鐘向暖把飯盒推向他:“外面裹着餅幹的是沒有紅豆沙的,沒有帶餅幹的是裡面有紅豆沙夾心的。”
鐘向暖拿了一個掰開:“你自己拿着吃,還是熱的。”
周渡野不說話,伸出右手把飯盒推遠。
意思很明确。
我不吃,拿着你的飯盒一起走。
鐘向暖趴在桌子邊,看着頭頂旋轉的手串,問他:“我送你的手串你喜歡嗎?”
周渡野不想開口跟她說話,抛下自尊心,用左手拿起勺子大口喝粥。
鐘向暖沒話找話,接着道:“你想不想要風車啊?我會用玉米葉做風車。”
周渡野不說話,但臉上明晃晃寫着不信她。
之前手工課的時候老師教過他們做紙風車,她做得歪歪扭扭的,風車都轉不起來。
周渡野咽下嘴裡的粥,沖着女孩惡狠狠道:“我不喜歡,你别來煩我。”
特别兇。
鐘向暖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受虐體質,被周渡野這麼惡狠狠地對待,她依舊能笑顔如花。
畢竟是有求于人,受點氣也沒什麼。
鐘向暖抿了抿唇瓣,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跟周渡野說:“我要去博興小學了,你要去哪個小學啊?”
“你會跟你爸爸去别的城市讀書嗎?”
周渡野聽着她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腦仁都疼。
鐘向暖說:“你不會去國際學校吧?你以後會出國嗎?”
周渡野對國際學校沒概念,但他之前聽媽媽提起過國際學校。
媽媽說國際學校有助于他學習英文,而且學習壓力也小很多。
媽媽希望他英語好,希望他以後能出國讀書。
周渡野喝完了粥,開始躺下睡覺。
鐘向暖也待不下去了,跟他說:“你如果想去博興外面兩個可以一起哦,我們認識,有個照應會好很多。”
鐘向暖幫周渡野把餐桌推回到床尾,想了想還是把南瓜餅帶走了。
如果周渡野不吃,扔掉就可惜了。
周渡野聽到腳步聲漸遠和關門聲才睜開眼,他翻了一個身,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頭櫃,周渡野心底久違地感到失望。
她這麼可以把送給他的東西再拿回去?!
周渡野賭氣般地躺平,想着她剛才說的話。
她好像很期望自己和她去一個小學讀書。
她說兩個人能有照應。
可是去了學校,他作為一個右手殘疾的人,就算再怎麼低調也會被拎出來作為重點關注對象的。
到時候,被老師指定幫助他的人最大概率就是跟他認識的鐘向暖。
鐘向暖一開始會照顧他,幫助他。
可是時間久了,她或許會嫌棄自己的麻煩,會因為别人的嘲笑而疏遠他。
周渡野坐直身子,打開抽屜,裡面有很多奶糖。
金絲猴奶糖和喔喔奶糖隻有過年的時候媽媽才會給他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