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店的藥劑師給周渡野拿了幾瓶噴霧,囑咐鞠夏茶家裡别養寵物和侍弄花草就可以了。
鐘向暖聞言難過地歎氣了一聲。
“那鹦鹉是不是也不能養了,我本來和周渡野養一隻鹦鹉的。”
藥劑師聽完點點頭:“是不能養了,鹦鹉上面有羽粉,也容易讓他發病。”
鐘向暖很遺憾,但是也感到奇怪。
她明明記得上輩子周渡野是養了一隻鹦鹉的。
那個時候也沒聽他說他有鼻炎。
而且她也很喜歡鹦鹉。
她以前是不喜歡鳥類的,覺得鳥的爪子和鳥喙很瘆人。
可是等後來她認識了周渡野養的鹦鹉後,在她心目中,鹦鹉才是寵物的最佳選擇。
又聰明又可愛,羽毛都是精緻漂亮的。
她上一世能和周渡野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離不開鹦鹉的推波助瀾。
所以這一世,她本來也是想養隻鹦鹉促進自己和他的感情的。
鞠夏茶跟着藥劑師學會了噴霧的用法,跟周渡野說:“阿野,你這麼不告訴阿姨你有過敏性鼻炎啊?”
鞠夏茶的話不是指責,也不是怕出事承擔責任,她是怕周渡野真出了上面事情要了命。
“不知道。”周渡野的鼻尖紅紅的,眼眶連帶着些許粉嫩,說起話來,嗓子裡還有軟軟的奶音,光看外表,周渡野是個可愛天真的孩子:“我以前對花不難受的,但是從去年開始,隻要花朵太香,我會喘不上氣。”
周渡野說到這裡有些傷心:“媽媽以為我是裝的,就是為了不上學,我那時候不嚴重,就沒當回事。”
鞠夏茶憐惜地揉了揉周渡野的小臉,惋惜地想,她本來想着今年開春養些花的。
以前在家的時候,鐘向暖爸爸對花粉過敏,現在雇主的兒子又有過敏性鼻炎。
看來她這輩子是跟養花無緣了。
鞠夏茶打趣道:“暖暖啊,你以後找老公可不能找對花過敏的,你得找一個身體素質好的人,這樣等你嫁人了,媽媽就能去你的小家養花了。”
鐘向暖笑嘻嘻地應和,母女倆笑作一團。
周渡野在腦海中反複想着鞠夏茶說的話。
對花不能過敏。
身體素質好。
他這兩樣都沒有。
根本忽視不掉的殘疾醜陋的右手和不适的鼻腔。
都在反複告訴他,他是一個廢人。
鞠夏茶從來沒有把他納進暖暖的未來計劃裡。
他隻是雇主家的孩子,而不是她的小輩。
周渡野握緊了左拳頭。
鞠夏茶不喜歡他。
無論他做什麼都不行。
回到家,鞠夏茶火急火燎地去做晚飯。
鐘向暖看着失神發呆的周渡野,戳了戳他的右臉頰。
“周渡野,我發現你這裡有一個酒窩欸,但是不明顯。”
周渡野聞言偏頭,碰了碰自己的臉頰:“真的,在這裡。”
鐘向暖戳着那一小塊皮膚,叫周渡野自己摸摸看。
周渡野這個小酒窩不明顯,隻有調動自己臉上的所有肌肉它才會顯現出來。
他平時不愛笑,所以臉上的這個酒窩就不明顯。
鐘向暖能發現這個酒窩,還是今晚周渡野幫她斥責經理時她看到的。
“你以前都沒有發現這個酒窩嗎?”她問周渡野。
“沒有。”周渡野如實回答。
“你以前不笑嗎?不大聲說話?”
“媽媽不讓我大笑和大聲說話。”周渡野頓了頓:“我平時上的輔導班很多,所以根本笑不出來。”
鐘向暖沒法肆無忌憚地教周渡野大笑和大聲說話。
因為這是周渡野媽媽的教育成果,随意篡改别人的成果,很不禮貌。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大吼大叫沒有素質的小孩。
韓蘊潔把周渡野教得很好。
而且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周渡野才是最好的。
鐘向暖安慰他:“沒關系的,你以後都不用上輔導班了。”
但是你要成為我的輔導老師了,鐘向暖在心底默道。
一年級的知識鐘向暖都會做,對她來說這些題簡直是易如反掌。
鐘向暖看着自己寫的試卷,滿意的以為自己是塊學習的料。
“周渡野,我看看你寫的。”鐘向暖以為自己能教教周渡野。
但她接下來看到周渡野寫的試卷,才知道自己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