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不在同一桌,所以每次都是周渡野來找鐘向暖的。
周渡野擡頭看着正在吃飯的鐘向暖,果斷地把雞爪給了自己同桌的一個男生。
鐘向暖飯都快吃完了也沒見周渡野過來,她伸頭去看他,他的桌子前幹幹淨淨的,沒有雞骨頭和殘渣。
“你中午把雞爪給了别人嗎?”鐘向暖問他。
她想知道,周渡野是不是能跨越心中的溝壑願意吃東西了。
周渡野不開心,不想說話。
鐘向暖看周渡野心情不佳的模樣,也皺了眉頭:“你怎麼了?”
“沒事,快去排隊吧,要去睡午覺了。”
他們睡午覺是在寝室,六個人一間房。
午覺起來的時候,鐘向暖冒了一身虛汗,阿姨說要下雨了,估計他們也沒帶傘,就把她們提前叫了起來,趁沒下雨趕快回教室。
可她們剛疊完被子,窗外就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秋雨下得很大,嘩嘩的雨點猶如遮天雨幕,模糊了鐘向暖的視線。
潮濕的環境讓鐘向暖的心悶悶的。
完全融不進周圍活潑的氛圍。
小朋友在歡呼雨下得大就不上課了。
可是她們的作業還沒有寫完,不寫完就不能放學,她們又盼着有人來給她們送傘。
鐘向暖不知道周渡野為什麼不開心。
阿姨給了他們兩把傘,叫他們選兩個人過去拿傘回來。
可這麼大的雨誰都不願意多跑幾趟,把衣服和裙子打濕了怎麼辦。
阿姨無他法,隻能讓她們捶拳分勝負。
鐘向暖的運氣一直都不怎麼好,果不其然,她和孫文鹿要去班級拿傘。
阿姨給的傘都是其他學生遺落的,最久遠的時間可以追溯到五年前。
孫文鹿嫌棄雨傘不僅破還有一股鐵鏽味,就讓鐘向暖撐傘。
孫文鹿說話時高高在上,一點都沒有禮貌。
鐘向暖又不是包子,被人當奴才使喚還給笑臉自然不願意。
可她又不好細說,隻能找借口:“雨太大了,這傘我看質量都不怎麼好了,等雨下小點再走吧。”
孫文鹿不想自己的小羊皮鞋被弄髒,點頭應允。
雨打在枝頭的石榴上,樹影簌簌,有一個小人正朝這走過來。
周渡野給鐘向暖送了一把傘,他的衣服還是濕的,應該是冒雨去拿的傘。
孫文鹿看周渡野拿了把新傘過來,瞳仁一亮先鐘向暖一步走了過去。
“周渡野,你跟我打一把傘吧,鐘向暖她有傘。”
阿姨給的傘正歪歪扭扭地靠在牆上。
周渡野繞過她看着鐘向暖:“走了,我帶了傘。”
鐘向暖朝他走來,影子被燈光拖得老長。
“我待會帶傘給你,你先回寝室吧。”
鐘向暖跟孫文鹿說,孫文鹿撇了撇嘴回去了。
雨水順着傘面滴落打在水窪裡,濺到鐘向暖的鞋子上。
周渡野想把鐘向暖背起來,但是他沒氣力。
他隻有一隻手能使力。
雨傘朝一方傾斜,鐘向暖的耳邊全是密集的雨點聲。
“中午的雞爪我給楊晨了。”
楊晨是他同桌吃飯的應該男孩。
“哦。”
“是他問我要的,你說我要跟同學打好關系,我就同意給了他一個,結果他直接把五個雞爪全夾走了。”
周渡野開口解釋,是在示弱。
“周渡野,你是不是不想參加演出。”鐘向暖忘記問他到底喜不喜歡唱歌。
可極就算周渡野喜歡唱歌,經曆了黃谷愛的刁難,他應該也會害怕。
“我不知道。”周渡野的聲音透過雨幕,缥缈虛無。
周渡野不知道怎麼想要什麼。
他拒絕鐘向暖的靠近,可是他又離不開她。
他不想參加唱歌比賽,可是鐘向暖想讓他參加。
他不想讓鐘向暖傷心,隻有委屈自己。
但是能讓鐘向暖開心,也不能說是委屈了。應該是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