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每周都會在門口的易拉寶上展出暢銷書作家,少女駐足許久了,視線在那張戴着口罩的照片上聚焦,她花癡般地笑了,笑得憨憨的,一對星眸閃着點點戀慕的光。
那是她最愛的寶藏作家--安骁。
這家書店門面雖小,但樣樣俱全,她輕車駕熟,擠進空間狹小的書架,正要拿書,卻沒控制好動作幅度,與迎面而過的女人撞上,戴于右耳的藍牙耳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線後,“啪嗒”掉地上了。
匆匆刹那間,一縷發絲拂過少女的鼻尖,攜着怡人的清香,她回眸瞥了那人一眼,隻見女人戴着口罩,及腰的秀發如海藻般柔順,僅露出一對眸子,眉目映如畫,卻冷清疏離。
這眼神,好生熟悉。
少女想追上去,但女人愈走愈遠,直至消失在一片白茫之中。
夜晚終會消散,隻待曙光初綻。
從窗縫中飄零入室的櫻花瓣,沾了一瓣在蘇潼的臉頰,癢癢的,過了一會兒,她的睫毛擡起,墨發随意散亂,更添一分慵懶。
她想扭頭看一眼窗外,視線卻睨到了玻璃上貼的紅色雙喜,蘇潼掙紮着坐起身,揉了揉還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暈眩感一陣陣襲來。
昨晚安書筱并沒有和她同房,那句話隻是在戲弄她,害得蘇潼戰戰兢兢地提防了一晚上。
下樓時蘇潼注意到,原來她們的新房如此華麗,地面幾乎全毛毯覆蓋,歐式裝修的奢華體現的淋漓盡緻。
“早。”蘇潼落座後習慣性問好。
仆人們受寵若驚,趕忙點頭哈腰:“蘇小姐早。”
穿書前的蘇潼算得上小康家庭,日子雖然沒窮過,但像現在這樣,一頓早餐就有足以令人眼花缭亂的菜品,之前從未奢望過。
“蘇小姐,安總已經去公司了,她讓我轉告,今晚等她回來一起去你家。”見蘇潼遲遲未動筷,管家上前一步欠身說。
蘇潼乖巧地點點頭,擡手捏起調羹挖了勺白粥,顆粒分明,入口即化,口感伴着絲絲清甜,有錢人連白粥都這麼好喝,蘇潼不敢想自己曾經過的那是什麼苦日子。
根據小說的時間線判斷,婚後安舒筱仍是總經理,替後媽管理安氏集團,至少在形婚的兩年内,安氏集團并未破産,雙方也沒有撕破臉,想到這,蘇潼躺倒在沙發上,無意中頭不小心磕到了電視遙控器。
躍入眼簾的就是一張臉的超大特寫,得虧這張臉的主人長得精緻,不然被記者這麼怼臉拍下去,微博熱搜很快又有題材寫了。
“白槿你好,你長期在國外工作,怎麼突然想回國發展?”
“聽說你幾年前事業低谷的時候與富家千金戀愛請問是真的嗎?”
“後來拍到你在國外與金發女子街頭親密互動,是否真的和那名千金分手了?”
“你現在跟她還有聯系嗎?”
“你好白槿小姐,麻煩你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
以上記者的發問猶如夏日夜晚池水中群蛙,對着人就是一通亂呱,吵得蘇潼耳仁疼。
她對娛樂圈不感興趣,擡手就想換台,但指尖的動作卻頓住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迫使蘇潼繼續看下去。
機場現場,幾名身形高大保镖護住了白槿,她們紮進了記者堆裡,像極了負隅頑抗的沖鋒隊,而記者們手中單反頻頻亮出的閃光燈,似無形的光刃,晃得人睜不開眼。
此時,她們距離迎接的車僅有四米、三米、兩米,
就差最後一步——
白槿卻止住了腳步,她忽視了經紀人伸出的援手,轉過身,面向記者們,她摘下墨鏡,微風拂過,吹起了她的黑色風衣衣角,氣質卓然。
“我回來了。”
她說話時,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音色攜着歌手自帶的清越,最後一個字沒發音,但從口型依稀可以辨别。
是“潼”。
盤腿坐在沙發上的蘇潼看呆了,她不是驚豔她的樣貌,而是她忽然想起了什麼。
白槿,是蘇潼的前女友,書中官配,描述不算多,但是足夠甜,蘇潼簡直就是白槿的忠犬,甘願為其犧牲一切的那種。
現在白槿回國了,說明她倆的感情線已經提上日程,蘇潼徹底蔫巴了,這也太突然了,母胎單身的她并不打算談戀愛,還是跟一個女人。
雖然是個長得很優秀的女人。
蘇潼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她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能進來就一定有出路,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匆匆穿戴整理,蘇潼剛踏出家門,就有個身着筆挺西裝的壯漢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小姐,安總吩咐我今天照顧你的行程。”
原來是司機,蘇潼松了口氣。
“我要回蘇家。”
二十分鐘後,一輛車于門口緩緩停下,司機利落地下車幫後座的蘇潼開門,畢恭畢敬道:“蘇小姐,到了。”
這裡就是蘇家,自帶噴泉花園的莊園,比書裡描寫得氣派多了。
書中有寫,這一代蘇家育有三子,長女蘇湫,次子蘇漾,以及最受寵的小女蘇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