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又是一記響亮的噴嚏。
在市場部靠窗的那排角落,一張稚嫩的小臉罩在衛衣帽子裡,吹拂過的風掀起她額前的劉海,白乎乎的,就像剛發酵的奶包子。
喻玖已經數不清這是今早的第幾個噴嚏了,他端着剛泡好的姜茶放在蘇潼桌前,神色擔憂;“這天也不冷啊,你怎麼凍感冒了?”
“說來話長。”蘇潼又抽了一張紙巾。
想起昨晚,起初蘇潼隻是不太習慣睡覺有光,後面聞着室内的清香,再加上前一夜沒睡好的緣故,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再睜眼,她不知何時以一種極其奔放的姿勢滾在了地闆上,而安舒筱早已不知去向。
蘇潼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安舒筱肯定看到了,因為她早上起來的時候,室内空調和地暖是打開着的,然而這并不能改變她感冒的命運。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生病了,喻玖搖了搖他金燦燦的腦袋,另外,他總覺得今天的蘇潼有點不太一樣,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就在蘇潼又一次抽紙的時候,喻玖總算發現了端倪。
“蘇蘇!你戴戒指了?”情緒激動的喻玖沒控制住音量,引得不少人圍觀。
這嘴沒個把門的,蘇潼連忙捂住喻玖的嘴,等大家的注意力轉移了才松開。
說到戒指,全拜安舒源所賜,今早他見蘇潼無名指上光秃秃的,說什麼都要讓她把戒指戴着再去上班。
被逼急的蘇潼反駁說安舒筱也沒戴,他卻說他姐戴不戴自然有她的道理。
什麼話都讓他給說了。
自從安舒源來了之後,他就像狼狗一樣整天呲着獠牙追着她這隻奶包子跑。
“這戒指挺漂亮,不戴怪可惜的。”蘇潼抿了口姜茶強裝淡定,試圖用小指和中指将無名指上的指環遮掩住。
不過喻玖可沒這麼好說服,他單手輕撫下巴,很快就提出質疑:“可是你老婆不是給你戴綠帽嗎?你還愛她?”
“不管我愛不愛她,我們的婚姻都是存在的事實,有時候,人要想開一些。”蘇潼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
然而這一切落于喻玖眼中,竟成了維護尊嚴最後的體面,他看向蘇潼的眼神愈來愈複雜了。
“蘇蘇,你不用解釋這麼多,我身邊的戀愛腦閨蜜嘴都是這麼硬的。”
此話一出,蘇潼從巧舌如簧瞬間變得啞口無言,她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被冠上戀愛腦的稱号。
叩叩叩——
三聲清脆的敲門聲,蘇潼因感冒頭疼得很,并未擡頭望去,而是聞聲趕來的瓊蘭見着來者後,踩着高跟鞋差點飛起來。
“小安總,您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這一喚猶如平地驚雷,在蘇潼的腦中直接爆開。
“許久沒來市場部了,今天路過,順帶過來看看。”少年音清揚爽朗,安舒源将身上的皮衣外套領子高高立起,嘴角挂着耍帥得逞的笑。
聽到這嗓音蘇潼的腦瓜子更疼了,擡手将挂在下巴的口罩戴起,手指噼噼啪啪地敲打着鍵盤,裝作忙得不亦樂乎。
這位小少爺平日裡一年都不見得來一次,今日大駕光臨瓊蘭不敢怠慢,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他的風光事迹整個柏阇的人都在傳。
安舒源繞開了瓊蘭的辦公室,轉而徑直走向了靠窗的那一排,他見喻玖正在蘇潼身旁竊竊私語着什麼,俊眉微蹙,又再次敲響了桌面。
“靠這麼近幹什麼?工作時間回你座位。”
喻玖雖是第一次見他,但瓊蘭都如此低聲下氣,他不敢說什麼,蹬着辦公椅回去了。
見狀,安舒源這才尋了個蘇潼旁邊的空位坐下,眼角的餘光瞥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還在,自顧自地點點頭。
“瓊經理,我認為你們部門應該組織一次團建了。”安舒源看了眼瓊蘭胸前的工牌。
“團建是計劃在下半年九月,現在才四月……”
瓊蘭的話直接被安舒源打斷;“時間提前而已,到時候我也參加。”
沒人能猜到安舒源心裡究竟在想什麼,蘇潼藏匿于口罩下的表情早已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