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病的時光對于總在各個世界穿梭的程碩來講總歸是清閑的，他可以隻在偶爾收到回信的時候才動腦考慮下一步，或是奴役系統去給自己收集福州和京城的情報。

住在這裡的3個月在往後的三年裡他時常會想起，也總是羨慕。

他會望着蕭澈忙碌的背影，看着他小心仔細的照看自己，在他不解文章時出聲提點，在他疲憊時講個小笑話逗他笑。喜歡盯着他的眼睛看，有時把人耳朵看紅了還會調笑上兩句，再講兩句喜歡的把人哄回來。

他的眼睛與自己妹妹的其實很不一樣，總是會飽含笑意溫柔地注視着自己，眼中帶着對未來的憧憬，解答時對自己的崇拜，遇到委屈生氣的事會氣鼓鼓地同自己抱怨，遇到喜歡的又會變得亮晶晶的，像天上星，像水中月。

緩慢上漲的好感值展示着兩人關系的接近，程碩有時候看着這個好感值上漲會覺得有些好笑，明明自己也沒做什麼；好笑後又會陷入迷茫，因為他有時候分不清了。

分不清是因為任務，還是因為自己。

因為任務靠近？還是因為自己想靠近？

“喏，給你給你。”系統像個死人一樣躺在樹幹上，四肢垂落下來。天氣已經有點炎熱了，程碩也不在太陽底下坐着了，改成在樹蔭底下乘涼。

程碩接過從頭頂掉下來的信封，他的手早就拆了木條了，能用但使不上勁，隻能拿一些輕的東西，還是他複健了一個月得到的成果。

“不是我說程碩。”系統翻了個身改成趴在樹幹上，任然保持着四肢垂落的狀态，早知道就不要實體了，站在大太陽底下曬了足足兩個時辰去蹲這個破信，快被曬化了。

“嗯？”程碩拆開信封認真地看着，示意他在聽。

“你對蕭澈是不是上心的過了頭啊，你之前對任務對象都不是這個态度啊，這次又是幫他去問了什麼啊？”

程碩拿着信的手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有嗎？沒有吧？程家來人了，我們該準備走了。”将信團成團往上抛，系統擡手銷毀又迅速垂落，沒力氣，真的沒力氣，太熱了！

“收收你的死魚樣。”程碩繼續翻着鋪在腿上的書。“程家到時候來的就不隻是我要求的那些人。”

系統睜開一隻眼，“猜猜有誰？”

“當然。”程碩不緊不慢地翻到下一面，系統看他這運籌帷幄的模樣又閉上了眼繼續當死屍。

“還能有哪些，旁家的，對家的，官家的除了這些還能有誰？”程碩好整以暇地擡眼看向院子外來的烏泱泱一群人。

“你最親愛的同行。”

“掌櫃的！我今日可否早點下工？”蕭澈将今日份的書籍整理好擺上架子上。

孫思輕點了下數目，又挑了幾本随意翻看檢查，沒什麼錯處便點了頭。

“今日整的要走如此之早？即便要去你阿婆那也沒見你要走這麼早，怎麼，有心悅之人了？”孫思湊過去悄悄問道。

蕭澈忙不疊擺手：“沒有沒有，哪家姑娘會願意跟着我這樣一個窮人。”

“哈哈哈哈哈哈。”孫思聽到這笑他不知世，“這錢财啊，乃身外之物，但你生的這般豐神如玉，溫潤爾雅的，自然會有很多姑娘不介意這些，可以去入贅啊！”

蕭澈聽着這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更何況你又并非是身無長物，隻不過是困于衣食，萬一遇上了貴人，遲早有出人頭地的一日。”

孫思拍拍他的肩，也不再過多過問了，繼續去清點書目。

出人頭地嗎？我真的會有這麼一天麼？我真的能有這麼一天麼？我真的……

蕭澈自嘲般笑了一下，以如今這般境況，想那麼長遠做什麼呢？還是快去拿了藥去城北買核桃酥，程碩昨日提了一嘴，想來是嘴饞了。想着不由得眉眼染上了笑，走的步子都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