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暄:“看來今日早朝不太平。”
“那是自然,你那上司昨夜在張尚書府上待到半夜才走,張家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想來打了王延一個措手不及。”
宋暄看了眼他:“我怎麼覺着侯爺這是在幸災樂禍呢?”
這可是昨天到今天宋暄跟他說的第一句話,謝晏瞬間喜笑顔開,一個勁兒湊到他身邊:“阿暄怎麼這麼了解我!要我說王延那個老匹夫早就該被治了,更何況張仲義願意出手,還省了我們不少事,何樂而不為呢。”
宋暄輕哼一聲,拉着元棋越過他走了。
謝晏也不生氣,慢悠悠跟在兩人身後,朝着章府的方向走去。
宋暄和元棋到了章府大門時,謝晏竟然沒了蹤迹。
咦,人呢?宋暄詫異。似乎方才還在後面來着。正糾結要不要去找他,右肩忽然被拍了一下。
一扭頭,直直對上謝晏笑意盈盈的俊臉。
“阿暄找我呢。”
宋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默默收回剛才的想法,推開與自己距離過于近的某人:“想多了。”
誰知宋暄還沒問,他自己反倒喋喋不休說起來:“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走失的。”宋暄正要說“誰關心你了”,面前忽然多了一樣東西。
“铛铛,我給你買了梅子酥。”熟悉的包裝,還散發着淡淡的香氣。謝晏觀察着宋暄的神色,揚起嘴角問:“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
宋暄少見的沒有嗆他,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就拉過一臉好奇盯着他倆的元棋進了章府。
“太傅!”元棋朝院子裡大聲喊道。
“說了多少遍了,語氣要平緩,别一驚一乍的。”章夫鳴捧着本書從裡屋走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元棋不耐煩應道。
章夫鳴曲指重重敲了元棋額頭,他便捂着額頭跑開了。這場景讓他直呼“朽木不可雕也”。
宋暄看得忍俊不禁,拱手對章夫鳴行禮:“太傅。”
一轉頭看見宋暄,章夫鳴心裡寬慰不少,還好有個又貼心又聰慧的。看到旁邊的謝晏,額……又煩又不聽話。
還是自個徒弟好,章夫鳴最後得出這個結論。
“坐。”
三人圍着石桌坐下。
“王家的事我知道了,陛下早朝發了好大的火,王府上上下下都被關進大牢,這次怕是翻不了身了。”
宋暄倒茶的手一頓,驚訝道:“這麼快?”他還以為皇帝考慮到二皇子和淑妃,會不會有所顧慮,沒想到直接就将人拿下了。
謝晏:“樹大招風,更何況王氏這些年了樹敵太多,沒給自己留後路。别說其他人,張家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
章夫鳴抿了一口茶:“此事陛下已經交給張仲義辦了,這麼看來陛下對王家的态度很明顯了。”
“我叫你們來,是有件事想問。王氏這事你們參與多少?”
宋暄:“我們從近幾日的殺人案找到一個人,深挖才發現他是替王家做事的,也就是科考案案發地點的客棧東家,向考生售賣禁藥的就是他。”
“不過,我将查到的全都上報了張大人,此後的事我再沒經手。”
章夫鳴點頭:“嗯,如此做甚好。王氏這事牽扯甚廣,你根基不穩,切勿引火上身。既然張仲義接手此事,就讓他們自個鬥去。”
“學生知道了。”
謝晏邊拆梅子酥的包裝邊說:“太傅你放心吧,有我在,誰敢往阿暄身上潑髒水啊。”
章夫鳴皺眉,他就見不得謝晏這吊兒郎當的模樣,開口就要訓斥:“你說你這一天天的沒個正形,整日遊手好閑,就知道吃吃喝喝——”
章夫鳴一頓。
隻見謝晏拆了包裝後,自己一口沒吃就将糕點移到宋暄面前,捏起一塊就要往人家嘴裡塞。
“啊?太傅你說什麼?”聽太傅罵自己罵到一半不罵了,謝晏還奇怪。
“咳——”章夫鳴話鋒一轉,“但好在心性不算壞,還知道照顧小師弟。”
謝晏樂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太傅竟然誇起他來了。
宋暄聞言猛地一咳,被梅子酥的碎屑嗆住。咳了好一會才緩解,這麼來一下,白皙的臉通紅。
與梅子酥無關,完全是因為太傅的那句話。
什麼心性不壞照顧小師弟,明明是……反正他看謝晏倒是壞得很!
謝晏在一旁捂着嘴笑得整個人直發抖,半晌停不下來。
章夫鳴奇了怪了,這兩人反應怎麼這麼大?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他再次叮囑道:“若是之後陛下問起,也切勿邀功,這件事還是别出風頭得好。若是我沒猜錯,後面還有一場腥風血雨。”
宋暄眼神一凜,太傅這是什麼意思?
謝晏卻好似知道章太傅所想,意味深長笑笑,趁宋暄不注意,把他剩了一半的梅子酥塞進自己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