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見到他們望向自己的神色時,突然羞憤起來,再次将剪刀舉起。
然而就在剪刀刺入脖子的前一刻,銀槍至前,槍尖穿過剪刀把,稍一旋轉,剪刀就被挑到了地上。
“我救了你,為何又死?”
崔莺莺抿唇含淚,将臉轉向一邊,“我,我現在這個樣子,我......”
王仲軒看着崔莺莺,将銀槍一怼,立在地上。接着解下自己的披風,裹到了崔莺莺身上,開口道:“女人所重者,名節耳。若你擔心的是這個,那麼我娶你。”
王仲軒說話擲地有聲。崔莺莺驚訝擡頭,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張了張嘴,怔怔的說不出話。
王仲軒見狀便道:“行,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說罷,他又轉身去問崔母:“不知崔夫人意下如何?”
崔母歎氣道:“小女受此劫難侮辱,承蒙将軍不棄。老身自然同意。”
王仲軒點頭,“那就這樣定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個反對的聲音響起,“等等,我不同意。”
大殿中,張生從人群中走出,對王仲軒說道:“你不能娶她,她和我已經定下終身,有定情信物為證!”
張生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炸響,人們紛紛露出驚疑的神色。
崔莺莺更是震驚,此人竟然厚顔無恥到了這個地步。她憤怒的看向張生,但在她看到張生手中舉起的“定情信物”時,心髒咯噔一聲,驟停了一瞬。
隻見他手中握着一根簪子,正是之前她在華陰驿站戴過的蘭花對簪的其中一支。
崔莺莺此刻除了震驚還有惶恐,張生為何會有她的簪子,張生又是什麼時候不知不覺的拿走了她的簪子!
突然,她看向紅娘,卻見紅娘在對上她的目光後慌亂的低下了頭。
崔莺莺拳頭攥緊,心道百密一疏。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是她低估了張生的無恥奸詐和紅娘的無情蠢笨。
但是現在這些都不主要,最重要的是王仲軒的看法,她不能讓王仲軒誤會,她得解釋清楚。
于是,崔莺莺抛開紅娘和張生,轉身對王仲軒開口道:“我沒有和他...”
王仲軒一笑,擡手打斷了崔莺莺的話。
他邁步走到張生面前,說道:“你在何處撿到的?既然撿到了,煩請歸還我夫人的失物。”
張生一聽,立刻否認:“不是...”
不是這兩個字剛一出口,但見王仲軒倏的抽出刀來,刀光一閃中張生應聲倒地,連哼也不曾哼一聲,就咽了氣。
看着張生的屍體,王仲軒冷冷的說道:“不是撿的?那就是你偷的搶的了,賊盜匪類,該殺。”
王仲軒出刀極快,在場的人先是沒有反應過來,待看到張生倒地死亡,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紛紛露出驚懼的神色。
崔莺莺同樣如此,她剛才還在憂心如何對付張生,下一秒張生就倒在了血泊中。她實在不敢相信,纏繞她的噩夢就這樣被王仲軒一刀斬斷。
她擡頭看着王仲軒的背影,隻覺得此刻的他渾身冷厲駭人,如同閻羅在世。
這是她第一次見王仲軒殺人,現在她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這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戰場上殺敵無數的鐵血将軍。
王仲軒利落的收回刀,那股驚人的氣勢也随之一收,又恢複成那個直爽豪放的俊朗模樣。他笑着說道:“大家都聽到了,他搶劫。”
其他人紛紛點頭,不敢出一言反對。
而王仲軒手下的兵更是齊聲喊道:“将軍目光如炬,英明神武,讓藏在寺中的匪徒無所遁形。”
“行了,少拍馬屁。”王仲軒笑着,一彎腰從張生手裡将金簪拿出,然後轉身走到崔莺莺面前,将金簪一遞:“物歸原主。”
崔莺莺看了金簪一眼,嫌棄道:“扔了吧,我嫌髒。”
“還有人嫌金子髒的。你真不要?”
“我不要。”崔莺莺将臉一扭,表示拒絕。
“既然如此,老曾——”
曾将軍立刻走過來,“将軍,何事?”
他将金簪交給曾将軍,說道:“把金簪熔了,當軍饷用。”
“是!”曾将軍接過金簪,笑的眼都彎了。
崔莺莺看了看曾将軍,又看了看王仲軒,心道無語:這人,還真是...物盡其用。
王仲軒不知道崔莺莺如何想,也沒空知道,他的事情多的很,一邊命令手下士兵打掃大殿,自己則往殿外走去,要看外面的情況。
崔莺莺見王仲軒要出去,趕緊跟上。因為她實在憂心,王仲軒會對她有什麼誤會。出了殿門,崔莺莺立刻開口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那是張生污蔑...”
王仲軒停下腳步,打斷道:“那是個什麼人,本将軍一瞧便知,所以他的話我一點沒信。你雖然其他一般,但是品味應該還有,不至于看的上那種人。”
“謝謝你相信我。”崔莺莺感謝着,但是緊接着就反應過來王仲軒說了什麼,這直接讓崔莺莺有些破防。
但是此刻,不是糾結這個時候,她猶豫着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你說娶我,是不是真的?”崔莺莺手上不停的扭着紅袍,等待王仲軒的回答。
王仲軒道:“我像說假話的人?當然你要是不同意,那就...”
“沒有。不是...”崔莺莺頓了一下,咬了下嘴唇說道:“既然已經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答應了,那就這樣。”
王仲軒點頭,“嗯。明天我會送聘禮上山。”說完,他就邁步離開,邊走邊說道:“你别跟着了,外面死了一堆人,小心看到做噩夢。”
崔莺莺站住腳,看着王仲軒的背影,小聲道:“謝謝,不會,我的噩夢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