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擡起手，指尖掠過星火面前的投影——那些被拯救的星球仍在閃爍，像散落在宇宙中的希望火種。

“父親的選擇……”他的聲音第一次出現波動：“結出了黃金的果實。”

“我的生命亦是如此。”

“無私，奉獻和……愛。”喬忍不住歎息：“他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誰會信任一個白色領主？誰會用生命填補他的死亡？誰會說：别怕，你辛苦了？

凡人做不到。

可是克拉克會。

盡管喬表現的依然冰冷，但他的心已經被鑿開一條裂縫。

此後所有的溫暖，都會從那條縫隙中擠進他的靈魂，最終成為名為善良的弱點。

“你說，想要留在地球……那就留下來吧。"喬的聲音很輕，卻讓方圓百米内的落葉都停止了飄動。

“也許你能告訴我，”他望向地平線上初升的太陽，“關于父親的正義。”

“我也很期待。”星火回答。

·

星火來到楔石城，自然不可避免地遇見傑伊和阿蘭。

還有羅伊。

“……你好。”少年看着她，有瞬間的晃神。

“很高興認識你。”星火伸出手。

“……我，突然好想和你搭檔……”羅伊下意識說出心裡話。

星火被逗笑了：“我也想。”

“但是如果……再有一個人就好了，”柯莉安妲歪頭思考。

“……最好是……黑頭發藍眼睛的。”

“有領導才能的普通人類。”羅伊接話。

沃利：哈哈哈你們說誰呢？夜翼？

羅伊、柯莉：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兩人還在沉思，自己怎麼回事。而洞悉一切的喬沒有提醒，他們念叨的人還被關在哥譚。

·

韋恩莊園的午後陽光慵懶地灑在走廊上，傑森·托德把臉貼在窗戶冰涼的玻璃上，呼出的熱氣在表面凝成白霧。他盯着遠處哥譚灰蒙蒙的天際線，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窗框。

“我要上學！！！”少年突然轉身，沖着書房方向大喊，聲音在空曠的莊園裡蕩出回音。

“可以請家庭教師，”布魯斯·韋恩頭也不擡地翻過一頁财務報表，“我已經向學校說明你因傷請假。”

“哼！”傑森重重地踢了一腳波斯地毯，卻沒敢真的對父親發火。

他咬着嘴唇，胸口堵着一團說不清的情緒。

布魯斯的過度保護讓他窒息，但那雙藍眼睛裡藏着的擔憂又讓他心軟。

末了，傑森轉頭跑出了他的視線。

少年蹲在牆角，低頭看着自己掌心，那裡還留着上次夜巡時的擦傷。

有時候他會想，自己真的配得上這一切嗎？這座奢華的莊園，願意愛他的父親和兄長，還有……那個光明的未來？

一道綠光劃破哥譚的陰雲。哈爾·喬丹降落在蝙蝠洞，燈戒的光芒還未完全消散，就朝布魯斯揮手：“我可以帶你那隻快被憋壞的小鳥去轉轉。”

樓梯上的傑森興奮起來，他期待地豎起耳朵。

“不行。”布魯斯冷冷地說。

哈爾飄起來：“拜托，小蝙蝠，有我在沒人能傷到他。”

“就一個小時，海濱城沒有犯罪，或者去最安全的中城？實在不放心就去瞭望塔——”

傑森像隻啄木鳥一樣瘋狂點頭。

“更不行了。”布魯斯終于放下文件，露出蝙蝠俠不贊同的眼神。

傑森的肩膀垮了下去。他知道那兩位清楚自己在偷聽，所以故意把腳步跺得震天響，木質台階在他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唉。”綠燈俠歎了口氣，綠光在他指間流轉。他真心想拉那孩子一把的，但果然，他的所有嘗試都會導向悲劇的、不變的、死亡的結果。

也許，哈爾能告訴布魯斯，是小醜利用傑森的生母把他騙到埃塞俄比亞殺死，但是就算不用這個方法。

小醜還是有一萬一千種手段殺死知更鳥。

除了作為宇宙中心的氪星人……沒有人能忤逆命運。

書房裡，布魯斯重新拿起文件，但鋼筆尖在紙上洇開一團墨迹。

同時，傑森偷偷計劃着溜出去透透氣。

我又不去阿卡姆，他想，隻是十五分鐘，我以前衣衫褴褛餓得在大街上爬的時候，都沒人看我一眼呢！

還帶着布魯斯給我的緊急呼叫器。

總不至于……現在突然有惡棍沖出來要殺我，我還抵擋不了兩分鐘，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