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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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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初中,新雨把名字又改回了新宇,或許是他覺得新雨這個名字沒有給他帶來好運,也或許是他想開啟一段全新的人生。新宇的學習成績依然在學校名列前茅,黃靈的理科很好,文科就有些拖後腿。而方雲因為要做家務,又管着弟弟,成績慢慢滑落下來。

學校的操場每次開學前都要拔草,全校班級分片幹活。方雲和黃靈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她倆的長相在學校的女生裡面算是佼佼者,兩人蹲在地上除草,凹凸的身姿若隐若現,一群初三的學生混混,圍到兩人身邊,嬉皮笑臉,動手動腳。

其中一個是校長的外甥李天一,一個是村霸劉大昆的弟弟劉小昆,一個是鄉派出所副所長張春生的侄子張成虎,還有兩個不學無術的小跟班。劉大昆因為打架把人砍成重傷,現在還關在牢裡。劉小昆跟他哥哥一樣,本性兇殘,腰裡随時帶着刀子,連老師都揍,學校也不敢開除他。

李天一盯着方雲說:“小妞,長得不賴麼,怎麼樣,放學後陪哥們兒去玩玩兒,這裡韓家嶺村頭不是有個破窯洞麼,咱倆去裡面玩兒,讓他們給咱把門兒!”其他幾個人聽了,一邊笑,一邊起哄。

黃靈站起身來,擋在方雲面前,劉小昆一把推開她,怒道:“起開,雖然你長得也不錯,不過聽說下面有毛病,不能玩兒,滾遠一點,老子煩了連女人都要揍!”

“讓老子來,不能玩兒,至少還能摸一下麼,還這麼大,俺不挑人!”張成虎□□着走過來。

這時校長從遠處走了過來,“哥們兒,趕緊閃,我舅來了!”李天一拽着他們,“放學後,咱們路上見!”又朝着方雲擠了一眼。

吓得方雲不知所措,眼淚掉了下來。自己沒有爹娘,又沒有什麼親人,誰會幫自己,雖然黃靈跟自己在一起,可現在連她都自身難保了。

方雲也隻能去找俊容了。俊容正在教室裡一個人背稿子,她要參加學校的演講選拔賽。

“展望未來,我們是二十一世紀的弄潮兒,世界終究屬于我們……”俊容聲情并茂地沉醉其中,忽見方雲在窗外張望,就放下稿子,快速地走了出來。

問清緣由,俊容安慰方雲說:“你别擔心了,下午好好上課,别耽誤了課程,放學後你等我排練完,咱們一起回去,讓我來收拾那幫小混混,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方雲這才忐忑地回去,哪還有什麼心思學習,一下午心神不甯,她心裡想:俊容姐也是一個女孩子,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俊容趁大課間休息,騎車去了趟集上。每逢農曆二八都是鄉集,她堂哥姚金彪在鎮上開建材鋪。

姚金彪是姚國伍大哥姚國勝的兒子,二十多歲,不學無術,脖子上挂着大金鍊子,整天跟一群混混在一塊吃吃喝喝,晚上就去舞廳鬼混。本來開建材鋪也是賺錢的,但在他手裡賠的比賺的多。

不過姚國伍也不在意,有時碰到工程收款,有人鬧事上訪等棘手事兒,還得靠姚金彪,畢竟有些事光靠嘴巴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好在姚金彪也懂得把握分寸,嚴重違法的事兒不幹,打架鬥毆下手也不狠,頭破血流骨折什麼的,住幾天院,賠點錢,派出所再打點一下,就過去了。他手裡沒有死過人,也沒有案底。

“小容,你不上課咋來了,趕緊進來,哥這裡有好吃的!”姚金彪笑着說,他也是弟兄三個,沒有姐妹,一家上下對俊容也是格外疼愛。

俊容平時也很是煩他,沒事兒才不來找他,“二哥,有人欺負我!”俊容也不願意進他鋪子,就站在外面說。

“誰他媽逼那麼大膽子,敢欺負我妹妹,等我拿刀,砍他去!”姚金彪可能也是中午剛喝完酒,眼圈暈紅着說。

俊容生氣地說:“哥,你說話能不能文明點,再這樣,我不找你幫忙了!”說着就往回走。

“哎,哎,這不口頭語麼,哥改,不說了,你說是誰欺負你了,哥就稍微懲罰他一下,好吧?”姚金彪趕緊從鋪裡走出去,攔住俊容。

俊容見他這樣,隻好說:“我晚點放學,今天回白石西村住,你在路上等我好了!”

“好嘞,保證完成任務……”姚金彪還想再多說兩句,俊容已經騎着車跑遠了。

姚金彪不放心,又叫來了村裡的無賴袁三和彭四,讓他倆去鄉裡把陸家邦找來。陸家邦是派出所所長馬志宏的小舅子,也是不學無術的種,在姚國伍的工程公司裡當保安,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班也不上,但工資照拿。陸家邦誰也不服,就聽姚金彪的,一是姚金彪學過武術,打不過,二是飯碗都是人家給的,不聽也不行,畢竟派出所所長的名頭隻能用用,不能當錢花,也不能當飯吃。

陸家邦一聽要打架,來了興緻,班也不上了,直接别着彈簧刀來到姚金彪鋪子裡。

“他娘的,跟你說了,五點多,這才幾點,你龜孫兒就跑來了!”姚金彪剛打算眯一會兒,見了陸家邦沒好氣地說。

“彪哥,你睡你的,呆會俺仨玩會兒牌,不耽誤你事兒!”陸家邦拿起盤子裡的大蘋果,大口地啃了起來。

聽說要打牌,姚金彪睡意全無,“你這個狗日的,就知道禍禍我,來,幹他幾局!”

方雲和黃靈放學後,趕緊跑到俊容那裡,等她排練完,跟在她後面,吓得都不會騎車了,哆哆嗦嗦地推着走。

“你倆咋都怕成這樣哩,以前你們在咱村不是挺厲害的麼!”俊容微笑着說道。

正在說話間,李天一帶着四人騎車吹着口哨從一旁的小路竄來,擋在三人前面。

“小妞,哥說過,在這兒等你的,走吧,窯洞裡的鋪都準備好了,就差小美人兒你了!”李天一嬉皮笑臉說。

俊容擋在方雲和黃靈的身前,厲聲說:“李天一,不要仗着你舅是校長就胡作非為!”

“胡作非為,哎呀,這個詞兒用得好,用得妙,我喜歡,今天哥幾個還真胡作非為了,你能咋地!”李天一幾人步步緊逼上來。

正在這時,四輛摩托車飛馳過來,在李天一他們幾人面前原地轉了幾個大圈兒,揚起一陣灰土。

姚金彪摘下頭盔,一看眼前的情況,失望地說:“小容,就這幾個□□崽子?早知道讓袁三一個人來了,還辛苦我跑一趟!”

李天一見這陣仗,一下子怕了,結結巴巴地壯膽說:“劉小昆,他哥……劉……大昆馬上放出來的,他不會饒過你們的,張成虎他叔是派出所副所長,我讓他抓你們進監獄……”

陸家邦一個大耳刮子呼過去,李天一暈頭轉向地倒在地上,“他媽的逼,劉大昆還得叫我一聲爺呢,你信不信老子能讓他再多蹲幾年,還拿他來教訓我?誰他媽的叔是派出所副所長,狗日的站出來,副所長的親兒子我都敢揍,一個侄子算個屁!”

袁三和彭四拿着鐵棍把李天一幾人的自行車砸了個稀巴爛,“他娘的,還不快滾!”

吓得李天一他們抱着頭倉皇跑去。

“好了,沒事兒了,以後他們絕對不敢再欺負你們了!”俊容笑着說。

方雲和黃靈吓得還沒緩過神來。果然,從那以後,在學校裡再也沒人敢欺負方雲和黃靈了。

晚上,俊容一個人在家沒事兒,就把方雲和黃靈叫到家裡。見方雲面色黃瘦,就把從仁國家帶來的餅幹、牛奶和很多吃的裝了一大袋和一小袋,“方雲,這袋大的你就拿家去跟小濤一吃吧,這袋小的黃靈你拿去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歡吃零食。”

“我不能随便拿别人家的東西!”方雲趕緊推脫道。

“你客氣什麼,這可是俊容姐給的呀!”黃靈把小的一袋拿在手上,又把那一大袋推給方雲,方雲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哎,我也在這裡呆不長了,初中畢業後我就要回城裡了!”俊容歎着氣說,“黃靈,你娘會用縫紉機麼,等我走了,放在家裡挺可惜的,城裡是肯定用不着的,誰還補衣服呢,都用新的。”

“我娘笨得很,用手都不會縫,哪還會用縫紉機哩!”黃靈笑着說。

方雲沉默了一會兒說:“俊容姐,要不送給我吧,俺雖然不會,但我會學啊,這有什麼難的呢!我娘還留下很多衣服,料子好得很,隻要拆拆改改,我就可以穿哩!”

看着方雲輕描淡寫地說着,俊容忽然鼻子一酸,“那好,明天咱們仨把縫紉機一起擡到方雲家裡去!”

“那你學會了,可也要幫我做衣裳哩!”黃靈調皮地說。

俊容收拾着衣櫃,把自己能穿的,不能穿的都收拾打包好,“這些衣服我都穿不了了,擱這裡也是浪費,就當破爛兒拉到你家去好了,能用就用,不能用的就當抹布什麼的。”

方雲又豈能不明白,這哪裡是破爛兒,就那件紅色的呢子大衣都要好幾百塊錢,還是嶄新的,俊容都舍不得穿。可她也隻能裝着不知道,因為即使她再推脫,俊容也不會願意的。

“俊容姐,以後你走了,村裡就沒有人關心我和方雲了。”黃靈戀戀不舍地說。

俊容心裡也是難受,但還是笑着說:“這不還有一個學期麼!你們也大了呀,可以去城裡找我麼!”

“是啊,我也好久沒見俊風了。”黃靈望着外面,喃喃地說。

俊容再次對方雲交待說:“以後你和黃靈要注意,要用安全的衛生用品,不要學村裡的婦女用些破布草紙什麼的當墊子,咱們要有衛生意識,我們班裡有個女生就細菌感染了,很難根治的,以後我在城裡給你們買好,有空我就送過來,沒空的話你就和黃靈去城裡找我拿,千萬不要糊弄,知道了麼?”

“俺不用到的!”黃靈歎着氣說。

“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到了城裡幫你打聽一下,看這病有沒有得治,不行的話,以後還可以去省城裡治!”俊容安慰黃靈說。

黃靈眼裡充滿了光,“是呢,我要好好學習,上大學,掙到錢了,肯定能治好,别人瞧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們呢!”

說得俊容和方雲都咯咯地笑了起來。

方雲心想,黃靈都這麼樂觀,如此看得開,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不熱愛生活呢!

同樣的生活,當你樂觀,便充滿陽光,當你消極,便處處煎熬。

新宇便是極其厭惡這種窮日子的,這種窮得讓人看不見頭的日子。他甚至恨窮發極地有些不想回家,看着每天忙碌的母親,既心疼又怨恨。

香玉已不是從前那個漂亮的姑娘了,三十多歲活脫脫一個五十多的老媽子,頭發花白。繁重的農活讓她直不起背,佝偻着身子,臉色泛黑,一大塊疤痕是那麼顯眼,連紅茂都躲着她遠遠的,一眼也不願意多看。

村裡的婦女連嘲笑她的人都沒有了,因為無趣無聊,慢慢的都沒人把她當回事兒了。但隻有香玉自己心裡清楚,她所有的堅持、隐忍和希望都寄托在新宇身上,為了新宇,她可以扛下所有。隻要一想到新宇,她渾身就充滿力量,特别是新宇的學習成績,讓她覺得所有的苦難都是值得的。她仿佛一眼就能看到美好的将來,新宇穿着筆挺的衣裝坐在明亮的辦公室裡,不用幹農活,不用曬太陽,動動筆頭就能衣食無憂。

新宇認幹爹的事兒,香玉是不知道的。每次香玉給新宇錢,新宇隻拿個一塊兩塊的,有時候還會從集上給家裡買些東西,油鹽醬醋啥的,偶爾也買點兒肉。

香玉每次問他錢夠不夠用,新宇就騙她說,學校裡每次都獎勵學習好的學生,根本不再需要用家裡的錢。香玉一直相信兒子的話,就像以前相信紅深的話一樣。

……

幹旱一直是種莊稼最頭疼的事兒。仁忠和村支委其他人商定,把村頭的水渠挖大挖深一些,把渠水引到地裡去。可是,村裡也沒有多餘的錢請工程隊,去鄉裡找仁國,仁國一時也解決不了經費問題,畢竟二十幾個村,口子不好開。

仁忠想了半天,那就采取“出夫”的老辦法。像以前集體幹活一樣,每家出人頭去挖渠,算工分,找了村裡最老實的黃發乾負責記錄,現場發票,挖一筐發一張。

村民的積極性很高,像大生産一樣又搞了起來。渠上渠下都是人,比工地上還要熱鬧,都是給自己幹活,這進度自然也不慢,沒有一個人惜力偷懶,都是大抓快幹搶進度。

方雲和方濤也拿着筐鬥擡沙土。仁忠見了,跑了過來,“方雲,你倆咋來了,趕緊回去,這活還用你們幹哩!”

方雲一臉鎮靜地說:“書記,我和小濤也算一戶,這是村裡的大事,我家不能落後,别人家出人力,我倆現在長大了,能幹活了,也要和大家一樣,不能搞特殊,老讓村裡照顧我們!”

一邊說着,一邊吃力地擡着沙土往壩上走去。

仁忠模糊着眼睛,走過去叮囑黃發乾,“給他們倆一小鬥算一筐,多發幾張票!”

正當仁忠往回走的時候,方雲滿頭是汗地追了過來,“書記,我和您商量個事兒,今年天旱,收成肯定不好,村裡不要再像以前那樣給我家發口糧了。今年我和小濤也要減量,這都是大家辛辛苦苦忙來的,我們怎麼能不勞而獲呢,我和小濤已經夠吃了,去年的餘糧還沒吃完呢!”

仁忠和顔緩聲地說:“方雲啊,這不是以前哩,以前忙時多吃,閑時少吃,定人定量,現在是改革開放,日子好起來哩,你和小濤隻管上學,社會主義難道還養不起兩個娃娃麼!”

是啊!這比吃大鍋飯的時候富裕多了。分産到戶,人人的積極性都高了,産量自然上去了。大家都可以做生意做買賣,經濟立馬有活力了。社會在進步,時代在發展,生活總會好起來的,當然,農村肯定是要慢一點,但始終在向前進,腳步不曾停歇。

仁忠始終相信,跟着共産黨走肯定錯不了。能争取政府支持的,他一定會替村民去跑,争取不了的,那就号召群衆自己動手,不等不靠。

仁禮承包的醬油廠前幾年效益很好,不過随着社會的發展,有了規模的生産廠家,人家質量好,價格又便宜,村裡的醬油廠就慢慢不行了,一直走下坡路。

仁忠把仁禮叫了過來說:“社會在發展,咱也要發展,不能老指望着舊思想,跟不上時代是要吃虧哩,這村裡的醬油廠就停了吧,咱們要尋思着新的出路哩,找些效益好的項目!”

仁禮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大哥,你這番話講得怎麼這麼有水平哩,像縣的領導講的,你這是哪裡學哩!”

仁忠摸着胡子拉渣嘴巴,笑着說:“俺給村支部訂的報紙,都是從報紙上學哩,以前毛主席就喜歡學習,咱老農民也不能落後哩,你們不願意學,俺就先學一步!”

“那哥你說做些啥行哩,俺也不想幹這行了,再這樣熬下去,工資都發不出去哩!”仁禮也發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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