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白橋西 > 第41章 第 41 章

第41章 第 41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俊風給方雲安排的房間在另外一個樓層,馬章富他們就算想來騷擾也找不到地方。見方雲平靜地睡下了,俊風替她蓋好被子,打算離去。當他走到門口時,方雲口中呓語說:“俊風,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俊風聽了,心如刀絞般疼痛,往事種種,湧上心頭,他多想立刻跑到床前,擁抱起方雲,告訴她自己也很想她,時時刻刻都想,他希望時光可以倒流,希望不再錯過彼此,告訴她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故園舊景常入夢,最難割舍昔日情。可之所以稱之舊景和昔日,就說明一切都成為了曆史,再也回不去了,隻剩下追思和惘想。有些事,即使你再想,哪怕就在眼前,哪怕都是情願,但你仍然不能,這就是人性的無奈和悲哀,但又何嘗不是一種壯烈的美!人的一生不能沒有遺憾,不能沒有一段凄美而殘缺的愛情,否則當你耄耋将至,又拿什麼來回味,來追悔,來編織曾經未完成的夢。

俊風回到家時,已是深夜,雲芳早就看完電影回來,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俊風掀開被子進去的時候,雲芳翻了個身就醒了,“你到底洗沒洗澡,一身的酒氣,不對啊,你身上怎麼有女人味呢!”雲芳睡意全無,用鼻子不停地聞着俊風身子。

吓得俊風一激靈,趕緊說:“哪裡有,你可别胡說,我隻是在,在開會而已,研究一些方案。”

“哎,你都沒看今天的電影,真是太氣人了,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渣男呢,特别是那個陳孝正,為了追求物質,抛棄初戀,真是可恥至極,你們男人是不是沒有一個好東西?”雲芳忿恨地說。

“可能是吧,但也不全是!”俊風無心地回答着她,鑽進被窩。

“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喂,該交作業啦!我的乖學生。”雲芳也鑽進被窩,趴在俊風身上,磨蹭着他的身體,熾熱而又嬌氣地說。

“睡吧,我,我今晚不想,明天吧!”俊風裹緊被子說。

“好吧,饒你一次。”雲芳從俊風身上爬了下來,沒再撩撥他。

眼看着大好的機會就這樣被别人給攪和了,馬章富異常生氣,但在别人的地盤上卻也難以奈何。他哪還有什麼調研的心思,小李趕緊過來獻言說:“馬市長,不如去普陀山看看吧,離這裡也就兩個多小時,甯城的同志給咱們派好了車,如果想去,随時可以去。”

馬章富最迷信了,平時在濟源市就經常燒香拜佛,到了海天佛國的觀世音地界,那是肯定要去拜一拜的,“那好吧,現在就去,晚了顯得咱們不夠虔誠,觀音要怪罪的。”

“可杜董事長頭還暈着呢,服務員說她在另外的房間休息,一直沒有出門。”小李說。

“拜個觀音,帶女人幹什麼!帶上黃局長,就咱們三個人去,其他的人讓他們調研去!回去之前把調研報告寫好。”馬章富不耐煩地說。

方雲直到中午才感覺略有好轉,頭也不似先前那麼裂痛了,就在賓館簡單用了點餐。雖然昨晚她意識有些模糊,但還是記得是俊風把她送回來的,心中不免暖意融融,但她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打擾俊風了。

方雲梳洗完畢,走出房間,打算到甯城附近逛逛。她乘車來到素有“海上蓬萊,陸上天台”之美譽的佛教五大名山雪窦山。此處建築規模宏大,佛殿齋堂,經閣鐘樓,禅房藏室,丹數百楹。她沿階尋走,去了“興夢名山”禦書亭,“飛瀑如雪”千丈岩,“避暑勝地”妙高台,“第二廬山”商量崗。在雪窦寺前她駐足良久,正巧碰到住持大師,大師引她進入大殿内,奉了齋茶。

大師言道:“此處乃彌勒應化之地,殿内建築有别于他寺,獨建彌勒殿,彌勒倡導寬容、和善、智慧、平安、喜樂之精神,是謂慈行天下,和樂人間也,諸事講求和合二字。”

方雲不解地問:“大師,什麼是和合?”她曾在老家的慈雲寺聽過老和尚的開導,甚有感悟,所以對佛法多了幾分敬畏。

大師笑着說:“和合是一種承認與尊重,追求人心和善、人際和順、社會和諧、世界和平。佛法本注重修行,但切勿向佛求,應是向佛學,學了便有得,人不僅要學會與他人和,也要學會與自己和,與自己的内心和,這便是佛教導我們的修行,學會了與自己和,你就不會再過于執着痛苦了。”

方雲似乎有所頓悟一般,大師又告說:“且看且忘且随風,且行且停且從容,莫以物喜,莫以己悲!”思考着大師的話,方雲走到了山上,看着遠處的霁霧雲霭,心中逐漸淡然豁達開來。

方雲結束考察回去的時候,沒有和俊風見面,也沒有和他聯系,随着考察團離開了甯城,她是懷着毫無波瀾的心情離開的,就像從未來過這裡一樣。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平靜地結束了,但沒過幾天,關于俊風的一封舉報信寄到了市紀委,俊風作為一名黨員幹部,婚内與外省來調研的女幹部亂搞男女關系,而且涉嫌□□。信裡有一個優盤,存儲着一個視頻,視頻中,俊風摟抱着方雲走進房間,過了很久才出來,正是那天晚宴後方雲喝醉的經過。

紀委高度重視,就找參加晚宴的同志了解情況。辦公廳劉主任沒有任何隐瞞,據實講述,但确實也拿不出證明俊風清白的證據,而且他去了賓館,誰也不知道兩人在賓館裡發生了什麼。

紀委的同志隻好聯系濟源市相關部門,找到當事人方雲問清緣由。方雲清靜的心又開始不安起來,她太擔心俊風了,她從小就怕連累俊風,所以才會遠離他,才會和志剛結婚,可上天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還是不止一次地連累俊風,似乎這一次更加嚴重。

方雲向紀委的同志懇求,俊風和自己隻是朋友,兩人并沒有發生什麼關系,俊風隻是關心自己,僅此而已,關于舉報信都是不實的,一定不要追究俊風的責任,一定不要給俊風造成不良影響。

紀委的同志認真地記錄了下來,告訴方雲不要擔心,他們會秉公辦理。可是,關于俊風的視頻不僅到了紀委的手裡,而且還流傳到了網上。

雲芳自然也知道了,紀委同樣找到她,“梁雲芳女士,關于你丈夫的舉報問題,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畢竟你是他的家屬。”

雲芳壓抑着痛苦的情緒,緩和地說:“我相信我的丈夫,他和杜方雲是朋友,我和她也是朋友,那天晚上回來後,我丈夫就和我講了這件事,他是清白的,一定是清白的,我們夫妻關系沒有任何問題。”

紀委的同志走了以後,雲芳捂着胸口,蹲在地上,臉色慘白,無情的淚水奪眶而出。

晚上,俊風回到家的時候,客廳沒有開燈,雲芳坐在昏暗的沙發上等着他。

“雲芳,我,你要相信我,這一切,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方雲會來,我吃飯前都不知道方雲也在。”俊風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

雲芳冷笑着說:“不知道?你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如果不知道,你會那麼興奮地跑過去,在你心裡,她自始至終都比我重要!”

“我,我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我們處長實在沒空,才讓我代表處裡去的。”俊風雖然說的是實話,但他的解釋越發顯得前後矛盾和蒼白無力。

“穆俊風,你編這些話騙三歲小孩子呢,上次我和你說過,你也保證過不會再見她,你為什麼要隐瞞我,要騙我!你甯願陪她吃飯,也不陪我看電影,你們到底在賓館裡做過什麼!你回來後,我和你親熱你都那麼抗拒,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們之間沒有發生過關系,我的心真的會痛的,會痛死的,你知不知道啊!你不要解釋,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理由能讓我再次相信你!你太狠心了,太讓我失望了,而我還要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在紀委的面前維護你,幫着你說謊!你,你才是世界上最大的渣男,比誰都渣,我應該讓紀委送你去坐牢,做一輩子!”雲芳全身無力地嘶喊着,頭暈得雙手扶着沙發。

俊風趕緊去抱她,“拿開你的髒手,不要碰我!”雲芳歇斯底裡地說。

正在這時,俊風的手機響了,竟然是方雲打來的。俊風怕方雲也有什麼意外,還是哆哆嗦嗦地接了起來,“俊風,把電話給雲芳吧,我想和她聊聊!”方雲在電話裡平靜地說。

雲芳接過電話,“呯”地關上了主卧的門。俊風呆呆地立在客廳裡,他不知道自己一生最愛的兩個女人會聊些什麼,是争、是吵、是鬧還是和。

雲芳一個晚上也沒有出來,俊風不知道她是打了一夜的電話,還是打完就睡着了。他想進去看看,可他實在沒有勇氣邁進去一步。

俊風這兩天也是疲憊極了,躺在沙發上沒多長時間就睡着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雲芳已經熬好了粥,做好了早點。雲芳的情緒看起來似乎有一絲穩定,俊風望着她紅腫的眼睛,心疼地說:“雲芳,我不知道你們談了什麼,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相信你,除了這句話,你就不會說點别的嗎?”雲芳說話的語氣,讓俊風也琢磨不透她到底是不是已經原諒了自己。

“我們本來可以成為最好的姐妹,為什麼她喜歡的非得是你呢!俊風,如果我和她換一下,現在結婚的是你們倆,你會對我怎麼樣?你會不會以後也不理我?不管我了?”

俊風沒敢正眼瞧她,女人的問題一般沒有邏輯性,更沒有讓她們滿意的答案,你回答是也不對,回答不是也不對,因為她們問的根本就不是問題,又怎麼會有答案呢!

這個時候,除了緊緊地抱着她一言不發,俊風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方雲說,她此生都不會再來甯城了,她說過和你沒發生任何關系,她的話我信。俊風,人家常說事不過三,我給你機會,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和她有任何關系,你将再也見不到我了,你會永遠失去我的!”雲芳偎依在俊風的懷裡說。

俊風把雲芳抱得更緊了,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自己能做到,肯定能做到,也必須能做到。

紀委的調查結束了,沒有問責,也沒有處罰。但俊風确實也給單位造成了不良影響,畢竟消除公衆對政府幹部的誤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甯願相信這是官官之間的相護和包庇,也不願相信一名幹部的清白。俊風不清楚是誰舉報的,如果是馬章富,他怎麼會能拿到甯城内部賓館的監控視頻呢?如果不是他,那還會是誰呢?此時,俊風已經不想知道答案了,他的心太累了,不願多想,也不願多猜。

俊風思慮再三,寫了一份辭去副處長職務的報告,他隻願當一名普普通通的幹部,做好自己本份内的事。劉處長象征性地挽留了他一下,讓他回去再好好考慮。俊風堅持己見,心意已決,劉處長便同意了,又報到了辦公廳。不出意外,層層同意,很快就有批複了,俊風被調整為不擔任職務的副處級調研員,不再負有領導職責,也相當于沒了實權。俊風看到命令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愉悅。人人都說當官好,那是他沒有當過,有些苦隻有自己嘗過了才知道個中滋味,那是一種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辛酸。

俊風每天準時下班,有時會接送雲芳,有時會給她買些小禮物,有時會給她制造驚喜。但他敏感地發現,雲芳已經沒有以前純真快樂了,她似乎成熟了,堅強了,獨立了,不再央求他做什麼,也不再故意地撒嬌胡鬧,就連□□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投入,那麼迎合,那麼忘我,那麼享受了。俊風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世界上再牢固的愛情也經不起考驗和折磨,即使真相大白,即使誤會消解,可是以前的一切都不會再回來了。破鏡難有重圓日,心傷難有痊愈時,也許你在佛前苦苦相求一千年才能換來彼此一見鐘情的愛,可是如果毀掉這一切,隻需一瞬間就夠了。

方雲在老家的日子同樣不好過,她時時感到内疚和自責。黃局長從甯城打探到俊風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告訴了馬章富。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報,沒用咱們動手,他就被告了,被撤職了,真是大快人心,擋我馬某人的路,哪個會有好下場。”馬章富一邊笑着,一邊又發狠地說。

馬章富早就打聽到方雲原先就和俊風是相好的,他故意把這個結果告訴方雲,并威脅她說:“我馬市長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你也清楚,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要見好就收,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在市裡等你,你想好了就來找我。”他頓了一頓,又好話說道:“其實,我馬某人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你要跟了我,我保證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方雲決然地挂掉電話,俊風為了她已經被撤職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讓馬章富這個老流氓見鬼去吧!我才不慣着他。方雲心裡恨然地想。

方雲竟然挂掉了自己的電話,這讓馬章富怒不可遏,他自顧自地咆哮着說:“給臉不要臉了,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這麼不識好歹,就别怪老子不客氣。”

報複來得比預料之中的還要快。第二天,區裡接到舉報,興曲縣的白石科技有限公司存在違規經營行為,玻璃廠雖然是福建的分廠,但是一與方雲挂上鈎就難逃厄運,也遭到為期一個月的集中整治整改。

興曲縣政府也是沒有辦法,隻能配合區裡進行檢查。一時間,稅務、工商、環保、消防等各部門都來到公司和工廠進行盤查。就算再正規的公司也不可能沒有任何問題,畢竟如果一切都按标準按規定執行的話,那企業根本就存活不了,更别說賺取利潤了。

兩家公司的正常運轉都難以為繼,幾近停擺。方雲隻好找到陳志麒,尋求他的幫助。陳志麒也面露難色,“方雲啊,這已經不是普通檢查整改的問題了,如果是環節上的問題還好處理,找人通融一下便是,但這是市領導的意思,其中的原因你自己最清楚。既然你下定決心不屈服權勢,就要抗争到底,你不是貪戀錢權的人,别人自然拿你沒辦法。隻是可惜了公司啊,不僅是公司發展受損,對地方經濟也是不小的打擊,官場裡雖然正派多,可個别蛀蟲危害也不小啊!走到這一步,咱也隻能自求多福了。公司嘛,盡量地維持住,千萬不能垮掉,我們一起努力,争取渡過這個難關!”

方雲始終相信邪不壓正,隻是她不明白,像馬章富這樣的人身居高位,怎麼會為了一己之私,做出損害社會經濟發展的勾當,他不是父母官嗎?不應該設身處地為地方發展殚精竭慮嗎?

方雲本來打算放棄了,什麼公司,什麼工廠,與自己何益,一杯粗茶,一碗淡飯足以一生,何故扯上這般多的牽絆,她甚至都打算辭去人大代表,尋山而居,削發為尼,一盞青燈,不問世事。可是她又想到,公司這麼多人都要生存,公司存在的意義關系到就業,關系到地方建設,關系到國家發展,自己還是一名黨員呢,從小受到黨的那麼多恩惠,又怎能說放棄就放棄,做那種極不負責的事。她極力地配合着各種檢查,也積極地進行整改,這一切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作為黨員的那份責任和擔當。

按照慣例,省裡要對各地級市開展巡視巡查,今年濟源市也是巡視單位之一,省委的第三巡視組負責濟源市,組長正是剛從宣傳部調任省紀委工作的鐘援朝。巡視組入駐以後,開始緊鑼密鼓地開展工作,巡視是必須要查出點問題的,以前都是被查單位主動上交些問題,這樣大家都好交待,也不得罪人。但随着反腐力度的加大,巡視這把利劍的刀鋒不再放過任何人,也不容許有任何私相授受,包庇袒護。

全市幹部都嗅到一種不尋常的高壓氣氛,巡視組單獨辦公,不接受任何宴請,不打任何招呼,不留任何情面,不放過任何線索,不管多大的官,多大的事兒都一查到底,絕不姑息。全市上下人心惶惶,寝食難安,不少人實在受不了這種擔驚受怕的煎熬,有的主動交待問題,有的主動退還贓款,有的主動檢舉揭發。

巡視組工作了半個多月,鐘援朝跟張秘書說:“小張,今天周末,咱也不能老這麼高強度地工作下去,告訴同志們休息休息,今天你陪我去興曲縣走走。”

“好的,鐘書記,我去市裡派車!”

張秘書剛想擡腳,卻被鐘援朝制止了,“不要麻煩人家,咱是來查案的,你老麻煩人,咱還怎麼開展工作?坐公交車去,來之前我就換好零錢了,你去準備一下,不要打擾任何人。”

鐘援朝帶着張秘書來到興曲縣,也沒有去縣政府,他去了一趟曉歌的老宅。院子裡的丁香花開了,一陣沁人的芬芳,他仿佛看見曉歌在微笑着澆花,一襲白裙,那麼漂亮,那麼溫柔。他想起了大學畢業晚會上,曉歌和他翩翩起舞,那種美好的感覺他終生難忘,可這一晃曉歌竟離開人世幾十年了,他也已是兩鬓如霜,頹然不已,英氣早已湮滅。

鐘援朝走進屋子,一切都是那麼幹淨,他輕輕撫過那台陳舊的唱片機,竟然還能唱,那熟悉的旋律讓他雙眼模糊,莫名心傷。他知道這肯定是方雲一直在料理的。

“走吧,咱們去一家公司看看。”鐘援朝說。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