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個周五，薛澄被手機鈴聲驚醒。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媽媽的名字。
"澄澄，生日快樂！"電話那頭傳來媽媽溫暖的聲音，"今天滿十九歲啦，有沒有什麼安排？"
薛澄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闆上畫出一道金線。"謝謝媽。室友說晚上要一起吃飯慶祝。"
"你爸爸讓我轉達他的祝福。"媽媽的聲音低了一些，"你知道他不太擅長表達..."
"嗯。"薛澄輕輕應了一聲。自從放棄舞蹈專心學業後，她和父親之間總有一層無形的隔閡。
挂斷電話，薛澄發現三個室友已經圍在她的床前，手裡捧着一個插着蠟燭的小蛋糕。
"生日快樂！"三人齊聲喊道，聲音大得幾乎掀翻屋頂。
薛澄驚喜地捂住嘴。蛋糕上是簡單的奶油花紋和"澄澄19歲快樂"的字樣，蠟燭的光在略顯昏暗的宿舍裡輕輕搖曳。
"快許願！"秦時月催促道。
薛澄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宋澤鵬的臉。她默默許下心願，然後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
"許的什麼願？是不是和宋部長有關？"周書悅促狹地擠着眼睛。
"才不是！"薛澄的臉瞬間紅了，連忙轉移話題，"蛋糕哪來的？宿舍不是不讓用明火嗎？"
"李木瑤賄賂了宿管阿姨。"秦時月切着蛋糕，"不過隻有這一小塊，晚上還有大餐呢。"
"什麼大餐？"
三個室友交換了一個神秘的眼神。"秘密。"李木瑤把一塊蛋糕塞到薛澄手裡，"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整個上午，薛澄的手機不斷收到祝福消息，但沒有一條來自宋澤鵬。她告訴自己不要在意，畢竟他們隻是...朋友？比朋友更親近一些的人？她不确定該怎麼定義他們的關系。
中午下課後，薛澄習慣性地掃視教室後排，卻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一絲失落湧上心頭。
"找誰呢？"陳明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旁邊，"宋澤鵬今天請假了，說是家裡有事。"
"哦，我沒在找他..."薛澄慌忙收拾書本，"隻是...随便看看。"
陳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回到宿舍，薛澄發現床上放着一個精美的禮盒，上面系着銀色絲帶。
"誰送的？"她拿起禮盒，心跳加速。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周書悅趴在床上，一臉期待。
薛澄小心地解開絲帶，打開盒子。裡面是一瓶香水，淡粉色的液體在玻璃瓶中閃爍着微光。
"這是...秦時月送的？"薛澄擡頭看向正在化妝的秦時月。
"生日快樂，小澄澄。"秦時月轉身給了她一個擁抱，"這款香水特别适合你，清新又不失溫柔。"
"太貴重了..."薛澄知道這瓶香水的價格幾乎是她半個月的生活費。
"别客氣。"秦時月眨眨眼，"再說，今晚你要打扮得美美的..."
"為什麼今晚要..."薛澄的話被李木瑤打斷。
"我的禮物在這裡！"李木瑤從衣櫃裡拿出一個小袋子，"限量版的口紅，這個色号很難買的。"
薛澄接過口紅，是溫柔的豆沙色，正是她平時會選的類型。"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顔色？"
"觀察力啊，大姐。"李木瑤得意地笑着，"看你平時用的都快見底了。"
周書悅最後一個拿出禮物，是一個扁平的紙盒。
薛澄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件淡藍色的漢服上衣，衣襟和袖口繡着精緻的白色小花。"這是...你自己設計的？"
周書悅點點頭，"布料是我媽店裡最好的絲綢，花樣是我熬了三夜繡的。我知道你喜歡漢元素，但平時又不好意思穿太誇張的，所以做了這件改良版，配牛仔褲都行。"
薛澄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她挨個擁抱三位室友，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别哭啊，妝花了晚上怎麼見人。"秦時月拍拍她的背。
"晚上...到底有什麼特别的？"薛澄擦着眼角問道。
三個室友神秘地相視一笑。"六點準時出發，現在先休息會兒吧。"李木瑤把薛澄按到椅子上，"我來給你化妝。"
傍晚五點半，薛澄站在宿舍全身鏡前，幾乎認不出自己。李木瑤給她畫了精緻的妝容，眼尾微微上揚，唇上是那支新口紅溫柔的色澤。她穿着周書悅送的漢服上衣，搭配白色牛仔褲，整個人既古典又現代。
"噴點香水。"秦時月在她耳後和手腕處輕輕噴了兩下。
"我們到底要去哪兒？"薛澄第無數次問道。
"市中心新開的那家雲端餐廳。"周書悅終于松口，"據說是個網紅餐廳，能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那麼貴的地方？"薛澄瞪大眼睛。
"有人買單。"李木瑤神秘地笑着，推着薛澄出門，"走吧，出租車等着呢。"
餐廳位于一棟摩天大樓的頂層，透過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燈火。服務生引導她們到一個靠窗的位置，桌上已經擺好了香槟和開胃菜。
"這...太誇張了。"薛澄小聲對室友們說。
"生日快樂！"三個室友再次齊聲祝賀，舉起了香槟杯。
晚餐進行到一半，薛澄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宋澤鵬發來的消息：「生日快樂。抱歉今天沒能當面祝福，晚上回學校後有空見一面嗎？」
薛澄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猶豫了一下，回複道：「好的，大概九點回到學校。」
"是他吧？"秦時月一眼看穿，"說什麼了？"
"就是...祝我生日快樂，問晚上能不能見一面。"薛澄盡量保持語氣平靜，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果然按計劃進行。"周書悅小聲嘀咕，被李木瑤踩了一腳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