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晚？"薛澄皺眉問道，但語氣裡沒有真正的責備。

"公司聯誼，拖了點時間。"宋澤鵬沒有提鹿晚晴，沒有提舞蹈表演，更沒有提那家甜品店。

看房過程很順利，他很租下了一套小兩居。簽完合同，薛澄興奮地在空蕩蕩的客廳裡轉圈，想象着家具的擺放。

"等我畢業，這裡可以放我的音響，那邊放你的書桌，"她指着各個角落，眼睛閃閃發亮，"陽台陽光很好，可以養些植物..."

宋澤鵬看着她雀躍的樣子，突然有種想坦白一切的沖動。但薛澄轉身抱住他，把頭靠在他胸前時，那些話又咽了回去。

"終于要有我們自己的小家了，"薛澄輕聲說，"感覺像做夢一樣。"

宋澤鵬緊緊回抱住她，聞着她發間熟悉的洗發水香味，心裡卻浮現出另一個女孩跳舞的身影。他閉上眼睛，試圖趕走這個念頭，但它像生了根一樣揮之不去。

周末，宋澤鵬陪薛澄去選購家具。在宜家的人流中，薛澄興緻勃勃地比較着各種床架和沙發，而宋澤鵬的心思卻飄回了周五那場舞蹈表演。

"澤鵬，這張餐桌怎麼樣？"薛澄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啊，挺好的。"宋澤鵬心不在焉地回答。

薛澄皺眉："你根本沒在看。從昨天開始你就怪怪的，有什麼事嗎？"

宋澤鵬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沒什麼，就是工作上的事。下周有個重要項目要交付，壓力有點大。"

這個借口很管用。薛澄立刻體貼地不再追問，甚至提議早點結束購物，讓他回去休息。

周一早晨的會議上，宋澤鵬果然看到了鹿晚晴。她穿着淡藍色的襯衫和黑色鉛筆裙，職業中帶着一絲柔美。當他們的目光相遇時，鹿晚晴沖他微微一笑，宋澤鵬感到心跳漏了一拍。

會議結束後，鹿晚晴主動走過來："上周五的甜品，謝謝你。下次我請你。"

"不用..."宋澤鵬剛要拒絕，鹿晚晴已經遞過來一張紙條。

"我電話，"她低聲說，"有空一起喝咖啡。"

宋澤鵬接過紙條，感覺像接住了一塊燙手的炭。他應該拒絕，應該說自己有女朋友，應該保持距離。但他隻是點了點頭，把紙條塞進了口袋。

當天晚上，和薛澄一起吃晚飯時，宋澤鵬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條陌生号碼發來的短信：

「今天路過那家甜品店，想起你。晚安。——晚晴」

宋澤鵬迅速按滅屏幕，但薛澄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誰啊？"她随口問道。

"垃圾短信。"宋澤鵬把手機反扣在桌上，低頭繼續吃飯，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他知道自己站在一條危險的分界線上。一邊是與薛澄的感情和即将開始的新生活；另一邊是一個與薛澄驚人相似的女孩帶來的新鮮感和悸動。

宋澤鵬告訴自己，他隻是欣賞鹿晚晴的才華，隻是把她當朋友。但當他深夜獨自翻看那條短信時，手指不受控制地打出了回複：

「晚安。明天咖啡廳見？」

發送成功後，宋澤鵬盯着手機屏幕，既期待又恐懼着回複的到來。這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在重蹈覆轍，卻無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