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掙紮,身後人卻壓低了嗓音:“是我。”
綠蕪聽這嗓音沒有千遍,也有萬遍,她鎮定下來,那人送開,她回頭,不錯,是康青。
“你怎麼會在這裡。”
話語間,宅子裡謝奉堯布下的暗衛出來,圍住了他,他抽出一把鋒利的手刀架在綠蕪脖子上,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憊和狠厲。
“誰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康青拉着綠蕪踉踉跄跄到一處偏僻林間,林間翠綠泥土濕潤,他身上衣衫風塵仆仆沾滿灰塵,他警惕的望着周圍,氣喘籲籲,刀放在綠蕪脖子上劃出血珠:“你在這裡過得挺好。”
綠蕪害怕的身體微顫:“你要做什麼。”
“康泊在哪裡。”
“我不知道。”
“你一路跟着他怎麼不知道,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是大缙的四皇子,早知道那時我就應該殺了他。”
“我真的不知道,我隻見過他一面。”綠蕪慌張解釋,頭上的發簪一閃一閃的,顯得她格外動人。
宅子裡的暗衛已經将康青圍了個圈,可誰都不敢動手,就怕他傷了綠蕪姑娘。
“你不知道,那就讓知道的人來”,他已是窮途末路,此時故作面目張狂,威脅着綠蕪。
早已經有人趕去告訴謝奉堯,謝奉堯正在康泊旁邊審問,壓抑着心中的不耐煩,那人急匆匆的來,說宅子裡出事了。
謝奉堯臉色登時變得嚴肅起來,心裡沉到底,隻瞥了一眼康泊就要走,康泊見狀,能讓他如此失态的恐怕隻有那一位,不顧嘴角的血迹,嘲諷道:“看來将軍心中始終放不下他人婦。”
謝奉堯聽後身體一僵,随後眯起眼睛,轉過身看着康泊,他眼神裡充滿了不耐煩,裡面卻又透露出濃重的控制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别急,你們叔侄很快就要見面了,他若傷了她一下,我就讓他死在你面前。”
謝奉堯拂袖而去,牢門被死死關注,鐵門碰的一聲在身後關上,他騎上馬,往郊外宅子奔去。
柴喚雲正和丫鬟在路上走着,丫鬟手裡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袱禮品,都是為了哄柴喚雲開心買來的,她們一邊走,一邊罵謝奉堯,正打算不提此事,卻見馬蹄聲陣陣,柴喚雲回頭,那人衣袖翻飛,縱馬疾馳,少年風流模樣,依稀可見他在戰場上馳騁的英姿。
柴喚雲心裡一動,連忙叫他,可他頭也不回,看也不看她。
謝奉堯到了宅子,挽缰立馬,輕巧躍下,直奔暗衛所說的地方,路上有人步履匆匆前來禀報,他一腳踹開,怒道:“若她出了一點差錯,我要你們所有人的命!”
康青刀放在綠蕪脖子上一刻不敢松懈,眼神緊張的看着周圍,他見謝奉堯來了,手上的力氣更是加重了幾分,綠蕪在他懷中,脖子上已經滲出血絲,謝奉堯目中怒氣瞪着康青,對他道:“放開她!”
“把康泊放了!”
綠蕪害怕極了,腦海中卻閃過些記憶來,好熟悉……
她似乎見過這場景,竟不覺得害怕。
謝奉堯不敢往前:“隻要你放了她,我就放了康泊。”
他隻好這麼說。
“不可能!我要你把康泊帶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好,好,我這就叫人帶康泊來,你不許再傷她。”
“我等着你!”
謝奉堯手一揮,對着部下竊竊私語,他已經做了好幾手準備,他吩咐人将康泊帶來,也同時叫人埋伏好,随時要康青康泊的命。
綠蕪腦海中卻不斷閃回,一幕幕如此熟悉,她也曾被人用刀這樣逼迫,回憶裡她滿身的血,卻仍然垂死掙紮的,似乎隻要還有一絲力氣,也都要使出來。
是為了一個人,為了誰,那個人是誰,綠蕪頭有些痛起來,想到那個人,她莫名感到一陣依戀和溫暖,還有……
她的心髒突然刺痛了一下。
綠蕪想着腦海裡的那些招式,朝着康青薄弱地方攻擊,好像天生的反應一般,那把刀在插進她身體之前,她靈巧閃開,發絲飛揚,傲然的樣子驚訝了康青,他從未見過綠蕪如此,一直将她按照籠中雀的樣子養着,卻忘了康泊曾提醒他這女子厲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