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吧？開什麼玩笑？”

“我是認真的。”我又加重了語氣，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财務出了點問題，呆不下去了。”

“What？”這次他是真的被震驚了。

“是啊，趁他們還沒查到我這裡，趕緊主動辭職，呵呵。”我居然還笑的出來。

“楚昕，你瘋啦？”他還是難以置信的語氣。

“别廢話啦，你到底有沒有什麼工作可以介紹給我啊？”我突然覺得很煩，終于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控地對着電話吼道。

“你等等，我們晚上見面說。”他的聲音由大轉小，似乎是聲源遠離了話題，電話那一段隐隐約約還有其他的聲響，想必他現在很忙。

我也隻能等着：“好吧，晚上見。”

左等右等，一整天的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出了PMD的辦公大樓，眼前的景象讓我不由得一怔，佟銳揚和齊洛同時出現在大樓前，那虎虎生風的陣勢還真是吓了我一跳。

“你們這是幹嘛，吓我一跳！”我努力裝出一副嬉皮笑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伸出手指在齊洛的手臂上點了點。

“你才是吓我們一跳呢，找死啊！”齊洛一把将我的手打開，不由分說地一拳砸在我肩上。

“我都說了是我财務上出了點問題。”我皺着眉，誇張地揉着肩。

“騙誰啊，卓易都跟我說了。”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同仇敵忾啦？”真是莫名其妙，當初卓易不辭而别，甩了我獨自出國留學的時候，她罵他罵的最狠，現在怎麼倒像一家子一樣，這麼一直對外。

齊洛張大嘴，可轉而又沉默了，欲言又止。

我一臉困惑地轉向佟銳揚：“你們這是怎麼了？”

“你再考慮考慮。”

“這有什麼可考慮了，我還這麼年輕，可塑性這麼強，不在外企還可以去其他地方嘛！”我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大義凜然地看着面前的二位。

“你腦子有病啊，财務問題啊，這是多麼嚴重的問題啊，你背着這樣的黑鍋哪家公司敢要你啊？”齊洛聞言又恢複了她彪悍的形象，“楚昕，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啊，你想幫他，你想當烈士，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營銷部的人都死光了也輪不到你這個菜鳥上！”

佟銳揚也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還能怎麼樣？愛情卑微成這樣，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廉價。

僞裝的堅強轉眼間被擊個粉碎，我突然感到很無助，眼眶裡，某種溫熱的液體搖搖欲墜。

“卓易不是說了，不會有事的，你怎麼不等等，也許最後，誰都不用離開呢？”齊洛見狀軟了口氣，摟了摟我的肩。

等？這是個多麼讓人焦急，甚至失控的字眼啊，我要等到什麼時候，也許，我等來的結果并不想預想的那樣圓滿呢？

“也許可以找到上一任營銷總監，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呢？”

“找到她？如果找到她可以解決問題，蘇承澤早就把她請出來了。”很明顯，如果問題不是出在他的身上，他就是在有意地維護上一任營銷總監。

一個人，總是在維護着另一個人，像多米諾骨牌那樣，一個人倒下的時候總會壓在另一個人身上，那個在前面倒下的人永遠不會摔痛，痛的隻有最後一個人，因為他承載了所有人的重量。

齊洛他們擔心的對，财務問題，這麼大的一個黑鍋，如果真的全部壓在我的身上，我真的是會萬劫不複。

隻是，如果，最後的那個人真的是蘇承澤，我大概也會很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