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準備看多久!”
白雨星微微發愣,看着眼前的人。
對方不自在地松開了自己,起來圍上浴巾,又把外套披上,遮住了裸露的大片肌膚。
白雨星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生氣,不能看嗎?可是貓都是不穿衣服的,人不穿衣服是不可以看的嗎?
手機和女生送的徽章剛剛都掉出來了,他撿起來收好,站起來,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雖然不理解,但還是乖乖道歉,“對不起。”
但對方依舊臉色很差,白雨星意識到另一件事也需要道歉,“我認錯人了,對不起。”
剛剛聞到味道,他就跟了上去,雖然是三花貓的味道,但味道很淡,他猜應該不是三花貓本貓,而是沾上了味道的偷貓賊。
他跟着味道來到包廂,見人出來,就跟了上去。
但房門上鎖,他進不去,于是從露台繞到外牆,又從窗戶爬了進來。
但他剛把人壓住,準備伸爪子的時候,才發現味道不對。
三花貓的味道淡得幾乎聞不出來,湧入鼻腔的是一股清冷的木質香,像是微苦的柚子皮,又像是冬季的冷杉,冷冽清香,其實是很好聞的,但是帶着距離感和冷意。
認錯人了,白雨星以為這已經夠糟了,但等人轉身過來将自己壓制住,他才發現事情更糟。
因為對方是他即将合作拍戲的男主,陸庭陽。
這是自己第一次拍戲,寵物醫院的趙醫生還囑咐過幾次要和劇組的人好好相處。但現在還沒有拍,自己就把男主得罪了。
白雨星不安地看着他,又重複了一句,“對不起,是我認錯人……”
“别裝了。”陸庭陽冷着臉打斷了他,“私生是吧。”
白雨星睜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私生……是什麼?”
陸庭陽整理領子的手一頓,随即說道:“别裝傻,你現在這種行為不就是私生嗎。”而且手機殼和徽章都是自己的周邊,說不是自己粉絲都沒人信。
陸庭陽擡眼看向他,繼續說:“打聽行程和酒店信息,私自闖入别人房間,這種行為不叫私生,能叫什麼?”
原來這樣就是私生啊,自己好像真的是私生。
白雨星手心微微發顫,不安地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問:“可是我有正當理由的,可以嗎?”
陸庭陽沒說話,示意他繼續說。
白雨星選擇實話實說,“醫院的三花貓被人抓走了,我是來抓偷貓賊的,我是把你當成了偷貓賊才……”
“你還能編得更離譜一點嗎?”陸庭陽簡直要氣笑了。
白雨星看他不信,決定拉近一下關系,“我不是編的,我認識你,明天你也要去劇組的吧?我是……”
“你還在查我行程?”陸庭陽克制着怒氣,“這是在威脅我?”
白雨星愣住了,威脅?他隻是想說他們以後會一起拍戲,想拉近一下關系的啊。
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好像怎麼說都會讓對方更生氣。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房間内陷入寂靜,隻餘靜谧的風聲。
微涼的晚風從窗外吹進來,讓陸庭陽的理智回爐了幾分,他望向窗戶,直覺有些不對,“你剛剛是怎麼進來的?”
白雨星下意識向窗外看去,當然是爬上來的。
“這裡是26樓。”陸庭陽又補充了一句。
白雨星剛要說出口的話又憋了回去,人類應該不能徒手爬到26樓,不能說實話,會露餡的。
陸庭陽見他半天沒說話,把心中猜想說了出來,“你從一開始就在房間裡了吧。”
“對!我一開始就在。”白雨星如釋重負,有現成的借口,不用擔心暴露身份了。
但對方的臉色怎麼更難看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叫非法闖入。”
白雨星心中咯噔一下,以前趙醫生教過他們一些人類世界的基本常識,還給他們講了一些基本的法律知識,教導他們不能違法犯罪,不然會被抓去坐牢。
他一直遵守得很好,但今天情急之下,想早點抓到偷貓賊,什麼都顧不上了。
白雨星有些着急,“你要報警把我抓起來嗎?”
男人拿着手機的手頓住,聞言擡眼看向他,“我不應該報警嗎?”
白雨星有些無措,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求你了,别報警,我真是來抓偷貓賊的,隻是認錯人了。”
陸庭陽垂眸看向被抓住的手,又看向青年紅着的眼眶,毫不留情道:“還在撒謊,你覺得我會信?那你說說,是怎麼認錯人的?”
白雨星一時語塞,不能讓人發現自己是貓,所以不能說是因為氣味認錯人。而且按剛剛的邏輯,自己已經說過一開始就在房間裡,那又涉及到是怎麼查到房間号以及為什麼認錯房間号,原本是要去哪個房間。
小貓的腦子一時間處理不了這麼複雜的問題,當場宕機了。
陸庭陽微微垂眸,看着眼前毛絨絨的發頂,以及微微抿着唇有些不知所措的青年。
對方似乎很苦惱,皺着眉心,眼角還泛着紅,像是下一秒就要掉眼淚。
陸庭陽心弦被微微撥動了一下,他向來是最厭惡私生的,所以剛剛他是準備發消息,讓助理過來處理,但不知為何又停住了動作。
或許是之前遇到的都是太過偏激,以至于極度瘋狂的私生。而面前這個,頂多算是不太聰明的小撒謊精,而且看着太小了,應該還在上學,仿佛稍微兇一點就會被吓得掉眼淚。
陸庭陽莫名有種欺負小孩兒的錯覺,于是輕歎了口氣,問:“你成年沒有?”
白雨星正在上一個問題艱難思索,終于遇到了自己能夠回答的問題,于是乖乖點頭,“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