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小貓長得很快的,成年之後,就會按照人類的年齡,一年長一歲,所以他現在人類年齡準确來說是19歲。
“你這個年紀,好好上學才是正經,為什麼要不務正業,學别人做私生?”
白雨星沒法回答他的問題,隻好糾正他話裡的另一點,“我沒有在上學。”
陸庭陽一下子哽住,“你這個年紀,沒在上大學?”
白雨星搖搖頭,“沒有。”
“那是高中生?”
白雨星依舊搖頭,這個他能聽懂,這是人類社會的學曆,但是小貓長得很快,人類讀一個年級的功夫,他們已經從出生長到成年了。
雖然成年之後,他們妖怪會按照人類的速度長,但也不可能從小學開始念起,所以都是趙醫生抽空教他們人類的知識。
陸庭陽皺了皺眉,“你隻讀到初中?”
白雨星不說話了,他覺得對方要是這麼一層層問下去,就會得出他沒有任何學曆,是個文盲的結論。
他知道現在的人類社會是有九年義務教育的,如果連初中都沒有讀的話就太奇怪了,他要謹慎一點,不能暴露身份。
陸庭陽卻以為他默認了,頓時啞了聲,腦補出一個初中辍學,叛逆當私生的非主流青年。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那你父母總該教過你吧,做私生是不對的,這是犯法的。”
白雨星愣了愣,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沒有父母。”他是流浪貓,冬天快凍死的時候被趙醫生撿回醫院的。
陸庭陽心裡咯噔了一下,随即沉默了,也說不出重話了。
這小孩兒其實也沒對自己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估計就是沒人教,被人帶壞,覺得做私生是很酷的事,這才走了歪路。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拿出十二分的耐心來,“那你現在應該知道,這是不對的了吧?”
白雨星重重點頭,他認錯人确實是他不對。
陸庭陽語氣稍微緩和了些,“追星可以,但是侵犯别人隐私,過渡幹涉别人的生活,這都是不對的。别的我也不多說,今天我不為難你,但是從今往後,你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不然以前那些私生是什麼下場,你也知道。”
白雨星其實聽得一知半解,但也聽明白了對方不會再為難自己了,于是當即道謝,在男人複雜的目光中離去了。
他回到之前那個包廂,裡面空無一人。
過去這麼久,小三花的味道早已散去,白雨星耷拉下來,默默回到住的地方。
他有些苦惱,今天不僅沒抓到偷貓賊,還得罪了陸庭陽。之前趙醫生還囑咐他要和人好好相處,但還沒開拍,就惹惱了男一。
不過陸庭陽放他走了,應該不算太讨厭自己。
明天再好好和他打個招呼吧,他應該就不會讨厭自己了。
小貓的腦袋原本就裝不了太多事情,白雨星打了個哈欠,變回貓形窩進了床邊的紙箱子裡,把自己圈成一個圓,像個白棉花糖,沉沉睡去。
……
陸庭陽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吹着冷風,才冷靜了下來。
肩膀的舊傷好像沒那麼疼了,但他的心緒還是無法平靜。
手機鈴聲響,陸庭陽看了眼,是徐淵打來的電話。
剛接通,徐淵就着急地問:“陸哥,你人沒事吧?剛剛前台和我說,那個小男生去問了你的房号。前台肯定是沒說,就怕他從其他途徑知道你在哪個房間。”
已經知道了,人還找上門了,陸庭陽心說。
但既然已經解決了,他也不想多事,“沒事,檢查過了,房間沒人。”
對面這才松了口氣。
陸庭陽緩緩說道:“不過你這酒店安保确實該加強了,什麼人都能進來。”
這家酒店是徐淵的産業之一,徐淵也真怕好友在他這裡出事。
徐淵沒聽出陸庭陽的言外之意,隻說:“放心,保安已經把人給‘請’出去了,我這裡安全肯定是第一流的。”
陸庭陽挂了電話,歎了口氣。
他不懂自己怎麼了,明明是最痛惡私生的,但今天抓了個現行,居然把人放走了,甚至還幫人隐瞞。
希望自己沒做錯,那個小孩兒别再跟着他了。
第二天,助理早早地來接他去劇組。
他向來敬業,而且之前男四号的演員一直沒定下來,前幾天導演發消息說他已經找到了很合适的演員,說是要在今天讓他們看看。
他确實也想看看新人演員演得怎麼樣,雖然這個角色戲份不多,但在這部劇裡依舊很重要。
今天暫時不拍戲,隻是衆人一起認識一下,圍讀劇本,為後續拍攝做準備。
片場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一一回應。
他穿過走廊,總算在休息室找到導演的身影,導演正和一個青年在聊天,但隻能看見青年毛絨絨的後腦勺,看不見正臉,應該就是導演說的男四号的演員。
陸庭陽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王導注意到他,笑呵呵地揮了揮手,向他介紹,“庭陽,你來得正好,介紹一下,這是男四号的演員,白雨星。”
但陸庭陽根本沒聽到後面的話,因為他終于看清那青年的相貌,和前一晚他房間的私生一模一樣。
“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