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星期,發情期才終于結束。
這晚,白雨星昏昏沉沉間,聽到幾縷風聲,細聽才發現是陸庭陽在陽台打電話。
“很急嗎?能不能再推遲幾天?”
“我這邊有事走不開……”
“太晚了,我明天再給你答複吧。”
聲音不大,白雨星隻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幾句,但已經睡意全無。
陸庭陽挂了電話,剛轉身,就看見白雨星已經睜開眼,抱着被子坐在床頭,正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陸庭陽走過去,揉了揉他毛絨絨的頭發,“被我吵醒了?”
白雨星搖了搖頭,“你是不是有事要忙?我耽誤你時間了。”
這幾天因為發情期的緣故,陸庭陽推遲了這段時間的工作,一直在家陪着他,他偶爾也會看見陸庭陽接到電話,他問起來,陸庭陽也隻說不是什麼大事。直到今天,他才大概猜到對話内容。
陸庭陽見瞞不過去,隻好實話實說,“有個廣告明天要拍,前兩天就在催了。不是你耽誤我時間,是我自己想和你多待會兒,也剛好多休息幾天。是我的鍋,别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白雨星說:“要拍的話就拍呀,我明天也要回寵物醫院一趟。”
陸庭陽詫異地看着他,手心不自覺縮緊,“還回來嗎?”
“當然回來啊。”白雨星肯定地點了點頭。
陸庭陽悄悄松了口氣。
白雨星和他解釋道:“有很多事呢,我要回去和趙醫生商量一下,要搬過來和你一起住的事,還有要去妖管局登記的事,我要了解一下流程。”
陸庭陽問道:“去妖管局登記?是結婚領證的意思嗎?”
白雨星思考了一下,“用你們人類的說法是這樣的。我們妖怪如果想和誰相守一生,就會去妖管局登記,敬告天地,命數就綁在一起了,從此一輩子都不分開。”
陸庭陽忽然僵住,“會不會太快了。”
他前段時間才剛定制了一對戒指,籌劃着該怎麼求婚,但沒想到白雨星直接跳到領證那一步了。
白雨星誤會了他的意思,皺着眉看他,“你不想和我成為伴侶?”
陸庭陽無奈地笑了笑,“當然不是,給我點時間,我還沒準備好。”
他要好好規劃一下,那對戒指他得去催一下進度,求婚也要好好籌劃一下,還有他爸媽那邊,總不能等領完證了才去通知,最後,非常重要的一點,婚禮肯定得有,邀請兩邊的親朋好友,得辦得合乎白雨星心意才行。
原本想一步步慢慢來,卻沒想到白雨星已經考慮到結婚領證了,那他這邊的進度自然也不能落下。
白雨星以為陸庭陽說的準備是指心理準備,他黯然了一瞬,随即又安慰自己,也對,畢竟是和妖怪結婚,而且還要綁在一起一輩子,是要給陸庭陽一點時間做好心理準備。
第二天,白雨星又醒得晚了些,陸庭陽已經去工作了,給他留了字條,早餐在鍋裡熱着。還留了司機的聯系電話,讓司機到時候送他過去。
白雨星把字條反反複複地翻看,承認陸庭陽的字确實比自己寫得好看,于是好好收了起來。
他認真地吃完早餐,才出發準備回寵物醫院。
他沒有打司機的電話,而是變回原形,一路飛奔着往目的地出發。
他的速度很快,用不着司機,說不定比車子的速度還要快一些。
怕吓到路上的行人,他專挑小巷子走,一路狂奔,飛檐走壁,沒過多久,就已經走完了小半的路程。
又跑進一條小巷裡,他的速度慢了幾分,有人在那裡,他不能吓到别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衛衣,戴着口罩和帽子,正在給流浪小貓喂食。
他原本想從那人邊上跑過去,但又覺得不太對,多看了幾眼。
看清之後,他生生刹下腳步,在垃圾桶後面躲起來。
他剛剛看得很清楚,那隻流浪小狸花吃了貓糧後,就倒了下去,不知生死。而那人把失去意識的狸花貓裝進了鐵籠子裡。
電光火石間,白雨星立刻明白,他是遇到偷貓賊了,而且極有可能是闵警官正在追查的那個虐貓團夥。
白雨星沒有輕舉妄動,第一時間給趙醫生和闵警官發了消息和定位。
以他這麼微弱的妖力,看不出來對方是妖還是人,他沒有貿然出手。
他悄悄藏身在垃圾桶後面,等待着偷貓賊要往哪個方向逃竄。
白雨星正凝神着,忽然一隻手捏着他的後頸,把他拎了起來。
被捏住命運的後頸,白雨星根本掙紮不開,他四條腿使勁蹬,也無濟于事。
拎着他的人笑了一聲,“哎!這還漏了一隻呢,這毛發還挺漂亮的,那些人肯定愛看。”
那聲音陰冷又粗糙,聽得他很難受。
白雨星知道要糟,想變回人形找到逃開的機會,但身後那人動作更快。
脖子上傳來刺痛感,冰冷的液體注入血管裡,白雨星用餘光瞥見,那是一根針管。
他在寵物醫院見過很多次,當然知道,那是麻醉針,隻要一針下去,掙紮得再厲害的小貓都會乖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