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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遺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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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張摞起來的試卷整齊地放在辦公桌上,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帶畢業班了,可辦公室裡的老師沒一個敢放松的。

“周老師,沈老師,你們倆都不用每次做題了,直接拿肖哲舟的卷子批其他學生的就行了。”正批閱完沈哲舟的物理老師錢聞春打好一個四十分後不知道是誇獎肖哲舟生物化學好還是氣他單就理綜裡物理這一科考成這樣忿忿的說道。

“你也别氣,這孩子主科也差,但是經過張老師多次的諄諄教誨其他科總算有了起色,是吧。”周武看着剛進辦公室門的張斌說。

張斌剛剛從教導主任那拿了理科班年級排名表,正好聽見周武說的最後一句話話。“你還别說,這孩子是個好苗子,成績一次比一次要好了,雖然現在還是不及格,但好歹進步了不是。”周武辦公桌就在門口位置,他接過排名表掃了一眼,肖哲舟化學和生物兩科仍然都是年級第一,其他科雖然不太清楚沈哲舟以往的成績情況,但是從總分數排名來看确實上升了不少。

坐在周武斜對面的沈丘文也好奇的拿過另外一份排名表來看,看着看着就歎了口氣:“柳姝這孩子怎麼差成這樣了啊,照高一高二的基礎來看也不應該考這麼一點啊,張老師,你也多對這個孩子上上心啊。”

張斌擡起眼鏡捏了捏鼻根頭疼的說:“這孩子家裡情況影響的,該說的也說了,這都開學一個月多了,狀态再不調整怕是……”最後的幾個字張斌用搖了搖頭替代,作為一個教師不到最後他也不想輕易說出最糟糕的結果。

晨間的霧攏在敞開的樓梯上,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學生們早早地就已經坐滿教室了,臨窗的男生在窗上用手劃劃寫寫。早自習下課了,文科班級所在的樓層,不少閑情雅緻的學生在連接教學樓間的長廊上眺望遠處的日出。秋日多寂寥,薄霧籠罩下的太陽也沒有什麼溫度,卻仍讓人向往。

“丁達爾效應有什麼好看的,真不理解那些文科生。”一個才上完廁所回來瞥見斜對面站滿人的回廊和另外一個男生嘟囔說。

“别管他們了,這次月考成績馬上出來了,希望比上次的好一點,這樣月假的卷子就可以少兩張了。”旁邊的男生帶着希冀的語氣說道。

兩人一到門口就看見黑闆和門之間牆的位置圍滿了人,教室裡隻有稀稀拉拉幾個學生還在位置上的,其中有一個還趴在桌上睡覺。

“我去,那個偏科奇葩這次考進年級前五十了。”湧在人群裡面的一個男生驚呼一聲。

祁婉收回習慣性投去某個座位的視線看着前面擁着的人群。“我幫你看了,你是年級第二十七名,班級第九。”剛看完排名的女生在祁婉旁邊坐下好心的告訴她,畢竟她現在可是和自己排名不相上下的“競争對手”。

祁婉聽完後臉上沒有半點喜悅的表情反而納納地道了聲謝後仍舊盯着之前的位置,她想知道的是另外一個人的排名情況。

蘇曉琪和她做同桌一個月多了,每次出成績看她都是這樣。雖然不理解為什麼她不關心并驅同立的自己,反而那麼關注成績每況愈下的柳姝,但是還是好意的替她看了一眼。“柳姝成績比之前好一點了。”

“真的,她這次排多少?”祁婉猛地側過頭炯炯望着她。“年級451,班級43。”蘇曉琪不知道她反應會這麼大,隻是說完後祁婉卻眼神蓦地又變回之前黯然的樣子了。蘇曉琪趕緊勸慰道:“我知道柳姝前兩年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但是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這次她的成績比之前那幾次來說沒有下滑已經很好了,你說是不是?”

祁婉看了看她微微動了下唇,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無論是老師,還是其他人,所有人都隻會關注位于那一紙名單前端的人,誰又會去管那個名次的曾經所有者。

小雨夾雪,豆粒般麻麻賴賴的果子鋪了滿地,肉眼微微可見的白絨一墜到地上就化作水歸于大地。一周周,一月月,有人堕坑落塹,有人冉冉徐升,也有人哀兼憂集。

祁婉從不信有什麼天才,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流星追月般扶搖而上,但她忘了有的人在某些方面确有其份,所以這一切才會那麼的天衣無縫。

“叮叮叮叮”

微信電話在房間裡一遍遍響起,但祁婉卻絲毫沒有要接起的意思。她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歐美頭像熄滅後才打開手機。五分鐘前祁妍問她是不是真的不吃飯,想來剛剛的電話是看見她沒回所以才來電确認一下。祁婉正準備熄屏就又看見祁妍推了一個微信好友給她,緊接着下面是一個名字——“肖楓(肖哲舟)”。

夜晚的本貌是黑色,而黑暗是最好的掩體,習慣在黑夜中行走的人,于他們而言在黑暗中的點點微亮才是最為危險的。看着斑駁陸離的縣城,柳恒開了燈後随手套了一件外衣坐在床邊查看手機上有沒有學校的消息。

簡潔的手機界面一覽無餘,在置頂的班級群後有兩條未讀消息。

“恒恒,爸爸今天中午又沖動了,爸給你道歉,我就是這個爆脾氣,但是心不是壞的。你姐的事情是我這個當爸的沒有能力,你畢業工作的事你自己看着安排吧,爸爸落伍了,什麼也幫不到你,你缺錢的話和爸說,爸爸現在掙得不多但總歸兜裡還是有點。”

“恒恒,還在生爸爸氣嗎?晚上吃飯嗎?”

一條是下午三點多發的,一條是剛剛才發不久。看着這兩條消息柳恒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父母文化水平不高,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柳平勇在手機的半截屏幕上笨拙地一筆一劃将這些字寫出來,又删删減減的組織語句,最後翼翼小心地發出這段文字。沒等到回複甚至還特地又發了消息來詢問自己是否還在生氣。

柳恒眉眼低垂看着這段文字,手指停留在輸入框上面不知道怎麼回複。随着自己長大,他發現很多人和事情都有嚴重的割裂感。他印象裡的柳平勇是一個習慣于用父親的威壓來樹立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不允許這個家裡任何人有和他相左的聲音。盡管他知道,這是柳平勇迫于生活的苦壓造就的,可是這也不應該是柳平勇任意發脾氣并以此一次次獲求家裡人諒解的免死金牌。

柳恒知道這番懇切還還略顯卑微的言辭代表着什麼。這并不代表柳平勇真的對自己以往言行中故意傷害家裡人的事情心存愧疚,僅僅代表他老了。因為他現在隻有自己這一個兒子可以依靠,所以他要像柳姝高中時向他要錢買學習資料一樣,讨好般地不讓自己的兒子讨厭自己,以保證晚年的安穩生活。

柳恒從小沒有缺衣少食過,但他知道作為姐姐的柳姝,雖然同是一樣的父母,但是兩人待遇天差地别。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無法做到接受柳平勇的道歉,也無法忽視柳平勇過往對柳姝的傷害。紗窗透進來的冷風帶走了柳恒起床後手指上的餘溫,最終,柳恒也隻是動了動冷得有點僵硬的手指回了個“你以後和我發消息都用語音吧,晚飯我就不吃了。”

對面幾乎是秒回,可柳恒不想再繼續看對方發了什麼,他知道這樣毫無意義。

柳恒接着打開了郵箱,郵箱裡面有一封沒有主題的郵件,送達時間是半小時前。柳恒心底隐約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點開查看,上面沒有署名,隻有簡單一句“祁婉要知道你姐高考的事情了”。

柳恒臉上變幻莫測,眼底暗含了一絲陰郁,他把這封陌生來件設置了星标,又給對方回了一封。

瞬息之間,幾千裡之外的陵市,檀木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右下角跳出郵箱的圖标閃爍着,書房的主人正站在書架旁的落地窗前打着電話。

“爸,我已經通過她好友了。”一道低沉而淡漠的嗓音在空曠的房間響起。

電話對面不知道又說了什麼,男人皺眉冷冷地回道:“我已經如您所願學成西醫進入了一家私立醫院,其他的事情我希望以後我能自己做主。”他特意把私立兩個字咬得格外重,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窗上自己的倒影。

鏡面裡的男人碎發微分,朗目疏眉,五官棱角分明,挺秀的鼻梁上有一顆細小的黑痣,薄唇微抿更顯優美的唇線,隻是那臉色比之正常人來說略顯蒼白。一身高定白襯西褲又給他整個人平添了文質彬彬的氣質。隻是此刻的他長臂微擡,正憂煩于電話對面的人,渾身上下散發着陰寒的因子。

電話另一端不知道又說了什麼後就直接挂斷了,男人也終于放松了一些緊繃的身子,放下手機後回到書桌前的皮椅上。看見桌面上還有一堆醫案要寫,他靠着椅背阖着眼捏了捏眉心。

旁邊的落地木質挂衣架上是一件白衣大褂,胸前口袋别着一支鋼筆和一張工作牌,工作牌上赫然寫着“普佛醫療”骨傷科主任醫師——肖哲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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