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從蘇曉琪無語的眼神裡讀出了她的意思，柳姝用不大的聲音解釋了下，“我不習慣喝水或者吃飯對面有人。”

“我看假如你對面坐着的是祁婉，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柳姝沒有反駁隻是看着蘇曉琪朝自己翻了個白眼。

蘇曉琪第一次覺得飲料制作的時間這麼漫長，她實在受不了對面冷冰冰的人了，“祁婉是怎麼做到天天和你坐一塊的？凍死個人，悶也悶死了。”

又是一陣沉默。

“柳姝，你就不能說說話嗎？”

還是沉默，不變的隻有柳姝看向她冰涼的眼神。

“你就不想知道祁婉的現在怎麼樣了嗎？”

“她和你又不是一個學校。”

被無情拆穿的蘇曉琪放棄掙紮癱坐在椅子上，她突然精神一振，騰地起身，“好啊，我就知道你倆不簡單，說吧，什麼時候開始的？”

柳姝不理解她怎麼一下子打了雞血一樣，“什麼開始？”

“别裝了，高中那會兒，祁婉天天早上給你帶早飯的事全班都傳遍了，你倆沒什麼我才不信，快說說在一起多久了？”

“在一起？”柳姝被她說蒙了，眼神都變得清澈起來。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喜歡祁婉，高中的時候我天天看着你們膩膩歪歪，咦~”蘇曉琪雙手抱胸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柳姝的瞳孔驟然放大，“你...你在說些什麼？”

蘇曉琪一副開了眼界的樣子，不隻是因為柳姝說話結巴，而是對面的人臉上騰地一下肉眼可見地紅了，連帶脖子都上了色。

“啧啧啧”蘇曉琪搖了搖頭，“傻子都能看出了你們倆互相喜歡。”

被人戳中心底的秘密，柳姝臉上的溫度蔓延到耳後，又在蘇曉琪的這句話裡降了下來，聲音也逐漸恢複到之前的清冽，她低垂着眼睑，“我是喜歡她，但是畢業後我們再也沒有聯系過。”

這是柳姝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坦白自己的心意，直到現在才通過蘇曉琪被傳達給祁婉。

“那天，她就是坐的你現在這個位置。”

“這店生意不錯。”祁婉心底感慨這店居然能開到現在，可在蘇曉琪眼裡又是另一種意思。

“喂喂，你别轉移話題，柳姝都比爽快，當人面承認你喜歡的人很難嗎？”

“我是喜歡她，到現在都喜歡，行了嗎？”

這語氣，這神态，蘇曉琪像是看見了以前的祁婉，可惜那眼睛的神韻沒有以前的味道了。

“可是她不在了。”祁婉低着頭拇指摩挲着杯沿。

蘇曉琪收起了打趣的心思，“你不是還在嗎？”

祁婉擡起頭看着她，仿佛被這一句點醒，“是柳姝讓你來找我的？”說完後祁婉又搖了搖頭自我否決，“不對。你為什麼現在來找我。”

“就不能是單純的偶遇嗎？”

“我不相信巧合。”

“你現在好沒意思，我那傻妹妹還在等着你，有機會下次聊。”

眼看着蘇曉琪就要走了，祁婉起身叫住了她，“你留個聯系方式。”

“哇哇哇，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要我聯系方式了。”蘇曉琪做出一個誇張的表情。

“我不給，不過如果你主動把你聯系方式給我，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後面要不要聯系你。”

祁婉對她的洋洋自得漠不關心，面無表情地報出一串數字，“這是我的電話号碼。”

“喂喂，你有一點作為被動方的覺悟嗎？”蘇曉琪真覺得祁婉是柳姝上身了。

祁婉朝她露出一個‘恬淡’的笑，“沒有。”直接轉身朝門口走去。

蘇曉琪郁悶地正要出去，卻被服務生攔住，“您好，請結下您的帳。”

“兩杯多少錢？”

“那位小姐的結了呢，您的三十五元。”

豈有此理，結了自己的卻不幫我結，蘇曉琪大氣地從手提包裡掏出一張五十元放在前台櫃面上，“不用找了。”

服務生看着蘇曉琪的背影楞了下，“這年頭還有年輕人用紙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