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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一璋和康墩正慢慢悠悠地去往食堂的路上。
兩人自是不信大理寺的食堂能做出什麼美味。排隊搶食?這般夢裡都不可能出現的情景又怎麼可能會發生在他們大理寺。
兩人的步伐邁進大理寺時,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在做夢?!
呂一璋率先揉了揉眼睛,看着冗長的隊伍已然快排到了門口,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他不敢置信地說道:“你、你掐我一把!”
康墩用了十成十的力氣,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擰了下去。
“哎喲——”呂一璋疼得叫出了聲,見着諸位同僚紛紛轉頭看向自己,忙捂住了嘴。
他這是在幹嘛!這次的臉面可算是丢大了!
兩人恍恍惚惚排到了隊伍末端,瞧着丁復和崔小篆兩人坐在陸少卿的身旁,手裡不知還拿着何物在啃食,更是覺得猶在夢中。
呂一璋路過他們二人時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食堂,怎麼變成了這般!”活見鬼了不成!
崔小篆總算是出了一口氣,這二人清晨對着自己陰陽怪氣,偏他還沒有法子證明。
現下看着兩個人一副被雷擊中的模樣,覺得心中無比舒暢。
“讓你們兩個不信我,現下總眼見為實了吧!”
丁復補充道:“新來黎師傅就是我們上次吃的那家盧記食肆的掌櫃。”
原來如此。
呂一璋憤憤然道:“你們早說是盧記食肆的掌櫃,我又怎會不信!”
竟然害他們二人錯過昨日的美食!
崔小篆高昂着頭顱,一副得意的模樣。又想着陸少卿就在他們身側,立馬收斂了一些,道:“你們兩個快些去領吃食,大人剛剛還找你們有事。”
“不急。”陸懷硯将嘴角擦拭幹淨,“先用食。”
兩人連忙行了個禮,匆匆排隊去了。
……
辰正時刻,大人們的朝食也用的差不多了,便也準備各自回去上值,處理一天的公務。
黎書禾帶着春桃和田七也終于開始收拾起竈台的衛生,就等着忙完了歇息。
而陸懷硯和裴珣等人還仍在食堂中沒有離去,讨論着案情。
他們幾人也不避諱,左右都是一同辦理此案的同僚,相互之間更應該互通有無。
這個案子查到現在,雖說看似有了不少線索,卻依然是疑點重重,撲朔迷離,連一個嫌疑人都未曾出現。
這才是真真令他們頭疼的地方。
黎書禾沒想到幾位大人們沒有避諱着他們,跟着聽了一嘴。思索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開口說道:“大人們是在談論‘妓館殺人案’嗎?”
丁復應道:“是啊。”他突然想到什麼高呼一聲:“沒錯沒錯,黎師傅你是不是見過那胡四!”
蘭香院那日擺着這麼多的雲吞面,胡四身為采買,幫着裡面的人出去買些吃食,倒也是說的通的!
黎書禾點頭,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說道:“那日他來我們食肆定了好多碗雲吞面,穿金戴銀的,好不威風!我覺得這人長相有些怪異,所以多看了兩眼!”
穿金戴銀?幾人的臉色陡然一變。
陸懷硯徑直起身,走到竈台前問道:“你可還記得他當時來的時候是什麼時辰?穿的衣袍又是什麼款式?言情舉止又有何怪異之處”
問題太多,又時隔多日,她也記不太清了。隻記得胡四那身衣袍猶為不合身,長袖寬散着都快要垂地了,手上的那幾枚翡翠戒指也極為閃眼。
黎書禾将手裡的調料瓶罐擺好後,這才想起來一點,立馬沖着幾位大人說道:“那是應該差不多是巳正前後,離到午時還有一個多時辰。衣服嘛,看着價值不菲。”
她陷入回憶之中,過了半晌,擊掌道:“他身上系了一條十分閃眼的玉帶,就跟這位大人身上的款式差不多!手上還戴着許多的翡翠戒指。”
衆人順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裴珣。
十三銙玉帶明晃晃得挂在腰間。
丁復鼻間冷哼 一聲:“纨绔子弟,奢靡成風!一個刑部侍郎便挂着玉帶,按品階你最多也隻能挂金的!”
裴珣不甚在意:“這是聖人賜我的,裴某便是挂了又怎麼了!”
說着還将玉帶提了起來,讓衆人瞧個明白:“看清楚了,這是鑲金玉帶,外頭全是金,便還是算金飾!”
裴珣:“有眼無珠!”
丁復:“你說誰呢!”
陸懷硯無視二人,問道:“黎娘子,還望你仔細回想一二,胡四那日身上的帶子确定是玉做的?”
黎書禾重重點頭:“錯不了!我還盯看了好一會兒!”
大胤朝,一般隻有王公貴族,以及三品以上官員才能佩玉帶。胡四一個小小的龜公,這般高調地系着招搖過街,想必不可能是偷的。
所以他玉帶從何處而來?
陸懷硯當機立斷:“走,去議事廳。”
剛走出幾步,忽又想起什麼,轉身看向她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