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地蹦了沒兩步,施輕語迎面撞上了她們班的班任兼語文教師,徐林。
一位中年發福的大叔,剃了個平頭,笑容和善,長相酷似彌勒佛。
徐林見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施輕語跟着徐林來到走廊上,徐林捧着保溫杯心平氣和地問,“今天早上怎麼沒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施輕語蹭了蹭鼻尖,有點不好意思:“沒什麼,就是早上睡過頭了而已,下次不會了。”
“哦~”徐林長出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平常上課起不來的話可以讓家長叫一下,但最好還是不要遲到,不然老師會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很擔心的。而且像你們年輕人……”
本來以為徐林說兩句就差不多了,誰知道他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從上課遲到扯到安全教育,最後扯到熬夜養生。
眼見話題越來越偏,施輕語抓住他換氣的空擋豎起三根手指保證,“知道了老師,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說完閃身進班,剛一進去,孟賀的眼神宛如雷達精準鎖定在她身上。
施輕語頂着孟賀虎視眈眈的眼神坐回座位,屁股剛挨着凳,肩膀一沉,孟賀掰過她半邊身子,強行對視,“老實交代,你和許硯什麼關系?”
“朋友。”畢竟剛剛已經認識過了,許硯也回應了,施輕語肯定,“對,就是朋友。”
孟賀表情一下變得一言難盡,“你别告訴我,你倆是剛剛交上的朋友。”
看着施輕語理所當然的表情,孟賀感到十分牙疼,“該說不愧是你嗎?這入室搶劫的友情。”
老實說孟賀對此并不意外,畢竟施輕語以前不是沒幹過類似的事,比如在路上看到好看的姐姐會目不轉睛,在人回看過來的時候真誠又直白地贊美一句,姐姐你好好看,仙女下凡。
因為這人長得就很好學生,說話一看就很有可信度,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你,直率又坦誠,常常把人誇的合不攏嘴,也沒少因此撩到漂亮姐姐。
簡單來說就是平等地勾搭每一個帥哥美女。
更何況——
“他長得是真的很好看啊,我是真的很想和他交個朋友。”
而且他們已經錯過兩次了,在學校碰見純屬意外之喜,發現是校友更是喜上加喜,這機會都怼到面前了,再不抓住都對不起老天爺給的這段緣分。
孟賀點點頭,對這種發言已經司空見慣,“許硯人挺好的,确實可以交個朋友。”
施輕語聞言一愣,“你之前認識他嗎?”
“認識啊,”孟賀拖着下巴,“我去年和他同班來着。”
平地驚雷,施輕語睜大了眼,“啊?”
“也就那半年,高一下學期搬教學樓就沒同班了。”
高一入學時分班随機,很不巧的是她們四個都不同班,施輕語運氣比較好分到了三樓,其餘幾個都在四五樓。
她不是好動的性子,從來沒往樓上跑過,下課了也是坐在教室裡等她們下來,到還真沒在學校撞見過許硯。
“而且,”孟賀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他成績也超好。”
施輕語點點頭表示知道,“他在一班。”
“不止,他去年好幾次和宋哥一個名次,年紀第一。”
“……那是挺牛的。”
宋憶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天花闆級别的斷層,能和宋憶一個名次,含金量直接爆表。
“你知道郭仁怎麼說的嗎?”孟賀輕咳一聲,模仿起郭仁那誇張的調調,“我去!!這個許硯有點東西啊,居然能和宋哥平分秋色,牛逼。此子将來,不可限量!!”
語氣模仿的十分到位,施輕語沒忍住笑出聲。
“不過說真的,和宋哥認識這麼久,我隻見過被她碾壓的,頭一次見有人能和她平起平坐。”
“去年坊間還有傳聞說,他們為了争奪年一的寶座争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當然以我對他們兩個的了解來看,這話純屬扯淡。”
“不過你不關注這些,肯定不知道。”
施輕語沉吟兩秒,“現在知道了。”
兩人嘀嘀咕咕八卦完,上課鈴剛好敲響,徐林捧着保溫杯進班,開始講課。
當天晚上,施輕語那本全新的畫冊上多了一張畫,少年站在演講台上,長身玉立,頭頂上的暖光像是稀薄的日光,瑩瑩點點萦繞在他周身。
由于之前犯的前科,施輕語今晚睡得很早,因為唐妩沒收了她的小台燈,被辦法偷摸熬夜畫畫。
施輕語第二天正常到校,因為惦記着冰粉,她中午沒跟孟賀吃食堂,而是回了趟家。
唐妩工作原因,中午不會回來,施輕語回到家打算先給彪哥開個罐頭,然而敲了兩下罐頭卻沒引來彪哥。
家裡靜悄悄的,她眼皮一跳,直覺要出事,三兩步奔上樓,果然,彪哥悄摸爬上了她房間裡的飄窗,正伸出爪子對她養的盆栽下黑手。
她從泉水寺裡帶回來精心養了半年的桃花枝被壓成了近九十度,‘咔嚓’一聲輕響,花枝在彪哥的爪子下一分為二,施輕語心跟着顫了下,她深吸一口氣:“彪——哥——”
“你這個星期都别想有一口罐頭!!”
制裁完拆家的彪哥,施輕語捧起從中腰斬的桃花枝,心疼不已。這可是她廢了老大勁才種活的,雖然迄今為止還沒發過芽。
不是沒想過種死了的可能,但心底還是抱着一絲僥幸,萬一是活的呢?如今可倒好,直接被壓成兩截,涼的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