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是誰。
夕桐嗤笑,擡頭瞪向虞思邪,微微眯眼像是一隻受驚的狐狸,“放開!”
手依然緊緊攥着她,甚至更加用力,仿佛要将自己嵌入她的身體,無論她怎麼掙紮都不松開。
來往的人群都向她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夕桐真是被氣到了,他這是什麼意思?七年沒有一點音信,被睡了就突然出現,他可真是符合一如既往的人設啊。
每次約會除了睡就沒有其他項目了。
“你這是被睡了就發情了?”
夕桐毫不留情地用左手扇了虞思邪一巴掌。
锢着她的手終于松開,深不見底的瞳孔看不出情緒,虞思邪沒有辯解,右臉上印着明顯的掌印。
夕桐蹲下身撿起手機,立刻離開。
真是晦氣。
獨自站在醫院門口的虞思邪看着夕桐離去的身影,對身邊的指指點點毫不在意。他用舌頭舔向右側臉頰的内部,有點微微的血腥味。
這是她第一次打他,除了在床上。
虞思邪沒有生氣,而是在想,七年确實不是白過的,她真的不一樣了。
……
站在家門口,夕桐已經平複下來了。
一個巴掌就算教訓了。她不和他計較。
意識到要把和虞思邪已經見面的事告訴蘇璐瑤,她犯了難。
也是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的事實際上有多麼荒唐。
她下意識地不去思考,但這不代表她的情緒沒有波動。
七年未見的前男友突然出現。
任誰都忍不住多想,更何況他們還有個孩子。
想了不下百種說辭,夕桐依然沒想到怎麼說才能打消蘇璐瑤的怒火,她歎了口氣,還是直說吧。
晚上十點半,夕止睡下後。
客廳裡穿着同款睡衣的夕桐和蘇璐瑤對坐,茶幾上擺着倒好酒的高腳杯,薰衣草味的香薰在昏暗的室内散發出舒緩神經的氣味。
可能是昂貴的香薰起了作用,蘇璐瑤并沒有如夕桐想象中暴跳如雷。
“見到了就見到了吧,别讓他知道小止的存在就好。”
蘇璐瑤并不關心虞思邪做了什麼,她在意的是夕桐和夕止。
夕桐默默松了口氣。
她決定把家裡的香薰都換成這個牌子的,效果太好了。
“對了。”
蘇璐瑤突然想到什麼。
“怎麼了?”夕桐心口一緊。
蘇璐瑤微微皺眉,“你知道虞思邪住在哪裡嗎?我怕他碰到小止。”
這個确實是個問題。
還在讀初中的時候,虞思邪家和夕桐家可以算是鄰居。兩人就住在隔壁小區,但那時候他們沒什麼交集。
知道這事兒,還是高考恢複聯系後,虞思邪開車送她回家夕桐才知道的。
上了大學後,虞思邪的父母就搬到京市去定居了,也不知道在W市的房子有沒有賣掉。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不知道他在W市會住哪裡。
夕桐斟酌了下,抿了口紅酒,“他有潔癖,肯定不會在老城區這塊住,估計會住在公司那邊。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如果小止想要出去玩,你就帶他在家附近轉轉,别跑遠。”
“我想辦法去弄清楚他現在住哪兒,這樣大家都安心。”
蘇璐瑤點了點頭,“這有什麼的,我們誰跟誰。”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木蘭園裡的燈都熄了,隻剩下五棟的一樓和一棟的一樓亮着燈。
“小夕,你對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
蘇璐瑤和夕桐兩人都醉了,并肩躺在柔軟的高定毛毯上,和大學時一起擠在一米寬的宿舍床鋪上一樣。
“沒什麼感覺。”
夕桐坦誠地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或許她還有怨恨,但心卻是平靜,再見彼此就是真的陌生人了。
夕桐側身,看着蘇璐瑤的側臉。
外婆的話又在心裡盤旋。
夕桐很慶幸十九歲到二十九歲這十年有蘇璐瑤陪在身邊,但她也知道蘇璐瑤不是她的所有物,終有一天她也會有自己的家庭。
或許,她真的該考慮考慮結婚了。
不說為了自己,最少也是為了璐瑤。
……
周一,海城集團二十一樓會議室。
夕桐這次回國讓整個集團為之一振,董事部例會比平時都要隆重。
這些都是集團的大股東,其中有一半是夕家的人。
當年,因為父親欠債,這些親戚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幫了夕桐家不少,夕桐拿到錢後除了把債全部還完就是還這些親戚人情。
W市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能當老闆絕不當員工。
他們比年輕的夕桐要聰明得多,與其拿錢不如入股。
剩下另一半就是各個行業的合夥人和投資人,夕桐自己本身是學外語的,不說在商業這個闆塊,在任何其他的領域她都是新手。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她都在國外學習的原因。
她知道自己缺的太多。
說到底除了算命先生口中的錦鯉體質,她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跟虞思邪這種從小出生名貴,接受了各方面精英教育的人不一樣。
她還在讀大學,他已經從海外頂尖商學院研究生畢業。
既然是語言學方面的問題,他也能幫她解決。
既然回國,她也沒打算閑着。
夕桐将自己規劃了很久的項目投上屏幕。
本來喝着茶閑侃的董事會成員在看到屏幕上的字後立刻沒了閑情雅緻。
她要投資醫療領域?
這是海城從未觸及的領域。
在W市除了公立的醫療系統,私立的醫療項目幾乎都被力和集團壟斷。
會議室内一片嘩然,衆人竊竊私語。
首先是夕家的人對夕桐進行勸阻。
“夕總啊,最近經濟形勢整體都不好,這是常态,集團也很困難呢,我們大家都不容易。”
夕桐不回應,隻是看了他一眼。
這是她父親的小爺爺,除了她以外其他夕家人的代表,據說有錢後在外面包養了三個女大學生。
其次是剩下一半其他行業的投資人,他們的話就更加直白,不像夕家人受了夕桐的恩惠,還留點情面。
“且不說我們根本沒有能做這方面項目的團隊,夕總您去哪裡拿最少要十幾個億的投資款呢?”
底下不知是誰小聲說道,“就憑夕總的美貌什麼男人搞不定,融資嘛,小意思。”
饒是夕桐此時也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