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給他自個大腿根吹得熱火朝天的,柯洛羽起身掀開他的毯子,摸了一把他火熱的大腿,笑道:“還是不能這麼吹,下回我坐地上。”
“地上涼。”江奕一把把吹風機塞柯洛羽手裡,“到你了。”
柯洛羽雙膝跪在床上,擡着腿挪到了他身後,直着身子給他吹頭發。
沒一會,江奕靠在柯洛羽身上舒服得差點睡着了,他眯着眼睛輕聲問道:“幾點了?”
“十點多了,睡吧。”柯洛羽收掉吹風機,給江奕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又拉過被子給江奕蓋上,順手關掉燈。
等身邊傳來微弱規律的呼吸聲,柯洛羽借着淡薄月光,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将窗戶合到隻剩下一條縫。
他靠在窗沿邊上掏出手機,迅速發了條信息。
漆黑的夜裡,柯洛羽扭過頭,看着床上安靜睡着的人。
江奕面朝着窗戶,皎潔的月光落在他臉上,襯得他臉上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柔,就像是藏起身上的所有鋒芒,隻露出柔軟、恬靜的一面。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江奕,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他搭在窗沿上的小臂都開始發涼。
江奕的每一面他好像都見識過了。
在面對外人的時候,江奕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身前;甚至在至親和他的選擇裡,江奕都還會堅定地選擇他。
他越待在江奕身邊就越是舍不得離開。
他就像個掩着耳朵的小偷,如洪的鐘聲早已将他的心髒震得狂跳不止,他卻還想靠着那點淺薄的意志力控制住滔天的情感。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一道細微的自嘲聲随着秋風飄散開來,終是沒有人聽到。
翌日,江奕一覺睡到大天亮,眯着眼睛習慣性去摸身旁的床榻,卻發現已經涼透。
他瞬間驚醒,現在他們在鄉下,又不用柯洛羽做早飯,人去哪裡了?
他心裡一緊,着急忙慌地拽過睡袍往身上披。他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抓過腰間的帶子随意系了兩下。
剛到二樓,大廳的桌子上擺着倆白玉色的瓷瓶正沖着他。
一隻瓶子裡插着幾支毛豆枝葉,另一隻插着幾簇火紅的雞冠花,中間擺着一個精緻的瓷兔。
這是要過中秋了。
王姨正拿着個雞毛撣子打掃屋子,江奕停下腳步問道:“王姨,你早上看到過洛羽嗎?”
“你說小洛啊,他在後院呢。”王姨停下手裡的動作,殷勤地給他指了指後院的方向。
江奕心底滿是疑惑,柯洛羽什麼時候和王姨這麼熟了?而且大早上的,柯洛羽在後院幹嘛?
他穿着純白的薄拖鞋,光着腿,快步朝後院走去。
屋外陽光正好,八九點鐘的太陽照耀着整片大地,到處一片柔光,秋高氣爽。
整個後院靜悄悄的,隻有遠處傳來陣陣大鵝的叫聲。
莊園占地很大,後院少說也有好一百多畝,其中離大門比較近的地方劃出了一大塊地用來種菜。
老爺子養了不少雞鴨鵝魚,甚至還有幾頭牛羊。在莊園裡幾乎能做到自産自用,很少吃外邊的東西了。
江奕遠遠聽到菜園子裡有動靜,心底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操,不會是柯洛羽在翻地吧。
菜園子被規整得方方正正,中間穿插的小路都鋪着大塊平整的青石闆。
一塊塊菜田有些綠油油的,種着顆顆鮮嫩的小白菜;另一處又是紅紅紫紫的一大片。到處都透着新鮮,有些甚至還帶着晶瑩的露珠。
柯洛羽站在一塊空地中間,頭上戴着遮陽帽,手裡掄着柄長鋤頭,正勤懇大力地埋頭苦挖。
他娴熟地一鏟一撬再一放,動作緊密連串,熱得滿臉绯紅仍沒有半分懈怠。
老爺子悠閑地坐在一旁的涼亭裡,拿着個茶勺正往紫砂壺裡倒茶葉。
江奕看得氣不打一處來,穿着拖鞋就直接往泥地裡踩。昨晚下了場大雨,地裡全是泥濘,鞋底沾上濕潤的泥土,差點擡不起來。
他費勁巴力地提着拖鞋,走到柯洛羽身邊,一把拽住了鋤頭,肺都要氣炸了:“你在幹什麼!”
為了柯洛羽的這條胳膊,他忙裡忙外地照看了好幾個月,現在剛快要好透,柯洛羽就用來這麼造……
柯洛羽轉過身,擦着額頭上亮閃閃的汗,沖他笑道:“沒事的,這也用不了多大的力氣。”
江奕早就知道自個身體素質比不上柯洛羽,但聽到這話還是被打擊了一下:“你有種現在就滾,滾得越遠越好,老子看見你就煩。你以後愛怎麼着就怎麼着,老子再也不管你了。”
“奕哥我錯了。”柯洛羽微笑的表情僵在臉上,立馬把鋤頭扔得遠遠的,神情緊張地看着江奕,一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