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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首發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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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變好……我一定會變好……你們等着……”

“等我變成人,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們——”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滾燙的藥劑順着喉嚨滑入胸腔,像一道光穿透了他體内漫長的黑暗。

他笑了,嘴角染着玻璃碴和血。

裂口愈合,皮膚重新貼合,青灰色的斑塊消褪,肌肉線條利落而協調。

他的臉也變了。

骨骼收攏,五官對稱,雜亂螳肢褪去外殼,留下完美而“人類”的輪廓。

“我真的……變漂亮了。”

他笑了,眼睛亮得像個孩子。

“終于……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他輕輕擡頭,看着遠方混沌的廢土天色,忽然有種陽光照進牢籠的錯覺

風吹過,指尖不再開裂。

呼吸順暢,血不再咳出。

他的表情從猙獰變成恍惚,從恍惚變成近乎安詳的雀躍。

那一刻,阿曼塔真的覺得:

這是希望注入的瞬間。

在美好的幻想中,“嗵”一聲,他的左手骨頭從掌心炸出,穿透皮膚,緊接着是右臂、頸側、後背。

他瞳孔驟縮,抓着自己臉,想把灼熱的溫度扯掉,卻隻撕下一大片脫落的皮膚,血與筋膜一齊翻湧而出。

背後的螳螂肢節一節節碎裂、融化、蛻成一堆毫無功能的廢肉。

他的眼睛還睜着,一邊腐爛,一邊望着小孩,沙啞着喃喃:

“……你不是親眼見過進化成功……”

咔——

他下颌脫落,話語戛然而止。

剩下的身體在原地融化,整塊胸骨徹底塌陷,化作隻剩一張皮的軟包。

那是阿曼塔,最後的模樣。

小孩站在幾步之外,睫毛上還挂着沒幹的血水。他看着那灘爛泥,看了很久。整個人像石頭一樣,被定格在風中。

許久之後,唇角才微微抽動了一下。

他低着頭,肩膀顫了一下。不是痛,不是驚,是笑。

那笑意從喉頭發出,一開始像生鏽的門軸,短促又刺耳。

可很快,它脫缰了。瘋了一樣地從胸腔裡漫出來,他笑得聲音破碎,眼睛卻睜得很大。

小孩恍惚間,仿佛回到了躲進書櫃裡的那個下午。

主城區聯邦官員親自到訪,為他們家族賜下獎賞。金屬箱裡裝着一瓶銀藍色的進化劑,全家人都圍着歡呼。那天,空氣是甜的,掌聲是真誠的。

家裡最強的那位叔叔——驕傲、英俊、被所有人寄托期望——親手接過了那支玻璃管。現場鼓掌,鞠躬,落淚。

小孩那天調皮,躲進了書房的櫃子裡。

透過門縫,他看着強大的叔叔在書房裡,在聯邦派來的人的注視下,拔開管口,仰頭喝下。

十秒後,他開始抽搐,吐血,皮膚炸裂,關節膨脹,像一隻被強行吹脹的氣球。

然後化成了一灘血。

什麼都沒剩下。

外面的人一直在歡呼,說他被聯邦接走了,進入安全區,進入新的明天。

隻有小孩知道真相,

他睜着眼睛,看着叔叔的屍體被清理,藥箱被重新封好,然後帶往下一個“忠誠家庭”。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

沒了叔叔的庇佑,聯邦推波助瀾,他的家族很快就徹底破碎,親人一個個慘死,被徹底從主城區除名。

所以那晚,裴琮在放棄殺他後,張開蝠翼表明身份,告訴他進化劑不過是聯邦的一場騙局,要和他推西澤爾下水,并幫他合作一起殺了阿曼塔時,小孩無條件地相信了對方。

裴琮是不一樣的。

他是唯一不相信聯邦的人。

小孩站在血泊邊,身上的風幹血迹與污泥早已幹裂。笑聲已歇,喉嚨發痛,眼眶酸澀,卻沒有一滴眼淚。

他低頭,看着自己。

指背上,青藍色的蛇鱗蜿蜒而出,沿着掌骨蔓延至手腕、臂彎,光滑、冰涼、活生生的。

是活着的代價,是複仇的籌碼。也是從一開始,就不屬于他的東西。

“……髒死了。”他嘴唇動了一下,無聲吐出。

下一秒,他擡手,猛地用指甲刮向自己手背。

尖銳的抓痕劃過皮膚,鱗片被生生撕裂,血線随之蜿蜒而下。

他一下一下,像瘋了一樣撕扯着手臂、鎖骨、肩膀上浮出的鱗紋,像要把整層皮膚連帶那條血統一并剝下來。

血糊住了眼睛,他也沒停。指甲斷了,摳進肉裡,他也不在意。

耳邊轟鳴作響,全身火燒火燎地疼,可他還是沒停下。

那條蛇尾無意識地顯化出來,蜷在地上哆嗦,他紅着眼一把抓住尾巴,往斷鐵上狠狠一勒!

尾巴頓時被勒出深痕,生理性抽搐起來,牙齒死死咬住袖口,肩膀抽動得厲害。

“……滾出去……”

“别留在我身上……别再像你一樣……”

他把自己折騰得像一隻渾身剝皮的野獸,終于在最後一次抽搐中,整個人重重栽倒在地。

昏迷前的最後一秒,他聽見自己哥哥的聲音,哥哥的基因早已住進了他全身每一寸縫隙。

哥哥說:“你做得很好,晏止。”

為了那一瓶進化劑,所有人絞盡腦汁,血流成河。這場沒有赢家的遊戲裡,命運傾軋、崩塌,風聲鶴唳,屍骨成山。

而那瓶改變他命運的進化劑,從始至終,都沒有存在過。

裴琮抱起了他。

鼠尾和西澤爾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裴琮沉默片刻,才道:“帶去給維蘭德治療,我會開出維蘭德滿意的報酬。”

他的目光轉到阿曼塔身上。

鼠尾不忍地别過頭:“維蘭德大人吩咐,要将他帶回去做實驗。”

維蘭德說的研究,絕不是簡簡單單的解剖這麼簡單,不知還有多少殘忍的手段,鼠尾不敢陽奉陰違。

裴琮說:“就埋在這吧,維蘭德問起來就說是我的決定。”

鼠尾接過了晏止,低聲道:“是,裴先生。”

裴琮擡手摸了摸西澤爾低垂的腦袋。

“走吧,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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