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之後,兩個人并排坐在草地上,江殊晔嘴角微腫,李夢令别過臉在憋笑。
“實在不好意思啊,太傅大人!本來沒想打臉的,你一提醒,我覺得這樣我更愧疚了!”
江殊晔不想理她。
“生氣啦?”聽不到對方回應,李夢令扭過頭看他。隻見他繃着臉看着遠處,并不離她。
“哎喲,怎麼生氣了呢?要不你打回來?”李夢令在一旁哄着。
江殊晔被她哄得有些心軟。
“北狄果然就是想和親。聖上昨日讓我把和親的事拖上一個月。我猜測聖上有别的打算。北地有王将軍,有你外祖父和哥哥,當沒有大礙。聖上拖一個月,或許是要借機清理朝堂,具體的情況我不方便跟你細說,并不是有意隐瞞!”
李夢令點頭,明白這是文啟帝想要讓他們拖延時間。
“這次,我保證聽你的!”李夢令向他舉手保證:“可以不生氣了嗎?”
江殊晔歎了口氣,拉起她那隻還纏着繃帶的手看:“我拆開看看?”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李夢令臉一下紅了:“拆,拆吧!”
江殊晔小心拆開,裡面的傷口已經愈合,一層薄薄的傷藥敷在上面,裡面隐約還有些疤痕。看完江殊晔問她還疼不疼。
李夢令搖了搖頭,她是真的覺得隻是小傷,從小練武,這樣程度的小傷不知道有多少次。如果每次都像這樣小心翼翼地養着,她哪有時間練功啊!
江殊晔接着看那傷口,不說話。
李夢令也看着他。早知道他長得好看,沒想到湊這麼近看得時候,好看得讓李夢令都覺得有些......害羞!
沒錯,就是這兩個字。李夢令也很奇怪她為什麼會想到這兩個字。但是他真的好看,眼睛亮亮的,黑黑的,眼睫毛又彎又長。鼻子像是用乳[白]色的玉雕刻出來一樣,上面一層薄薄的汗,嘴巴也好看,薄薄的,粉粉的。
如果嘴角沒被她打傷就好了,本來可以更好看的,李夢令有些後悔了!
“給你的膏藥怎麼沒用?傷口好得差不多,可以用那個膏藥了,這樣應該不會留疤。”江殊晔的聲音拉回了某人的思緒,突然對上的視線讓人有些猝不及防,李夢令趕緊收回了放在對方手裡的手。
江殊晔也有些緊張,但還是把手拉回來,幫她纏好。
“我回去就用。”
李夢令勒馬返程,留江殊晔一個人在這兒。
不多久,明心也騎馬趕來,帶來一頂白色繡花的面紗鬥笠。本來明心還疑惑為什麼公主殿下要給他一頂一看就是姑娘家戴的鬥笠給公子,但是看見江殊晔那個嘴角他就明白了。
江殊晔倒是沒說什麼,隻是伸手接過鬥笠端詳了片刻,便騎馬離開。
北狄王子高高興興地玩了半天,打了些野物,就地架起火架說要給公主殿下烤肉吃,并沒有在意臨時有事離開的江大人。
“公主殿下可知,這是我哥哥交給我的秘方,可以把肉烤的又香又嫩。”說着把一隻烤好的野雞遞給李夢令,李夢令也不客氣接過直接撕掉一隻野雞腿。
北狄王子順手從她手裡撕下另一隻野雞腿,咬了一口評價:“不過還是我們北狄的牛羊肉烤起來最好吃。”
看看她手裡的這隻雞,又看看烤架上的另一隻雞,又看看北狄王子手裡的雞腿,李夢令瞬間覺得手裡的雞腿不香了:“膩得很,不吃了。”說着把雞塞進旁邊随侍公公的手裡。
秋月秋雨連忙拿出一個食盒,打開遞上。李夢令拿出一塊點心安靜吃着,吃完之後,評價道:“還是我們秋雨做的點心好吃。”
北狄王子覺得這個大啟的公主有點意思,也不客氣伸手拿食盒裡的點心,嘗了一口,說:“的确不錯,但是比起我們北狄的烤牛羊肉還是差的遠,吃起來也不痛快。”
“你們北狄這也好那也好。”李夢令說着對他笑了一下,然後接着評價道:“就是喜歡搶别人東西不好。”
“我們北狄用拳頭說話,誰的拳頭硬聽誰的。”王子舉起自己的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展示給李夢令看。
李夢令無視他的拳頭,問他:“那與飛禽走獸也沒什麼區别?我們大啟人講一個‘理’字,大家你敬我我敬你,日子才好過。你欺負我,我定會加倍的償還回去。别管你是草原上的鷹隼,還是山林中的虎狼,我們都會加倍還回去,這就是我們的理。”
北狄王子并不認可:“飛禽走獸有飛禽走獸的法則,弱肉強食,你們不也是這樣?中原人不是說曆史是赢家書寫的,赢了就是道理。”
“那就看看誰的道理更硬!”李夢令不再理他,翻身上馬:“不過很顯然,王子殿下,你已經輸給我了!”
“我輸了,并不代表我會一直輸。大啟赢了,也不代表大啟能一直能赢。我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