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姨娘抱着她,拍了拍背,然後送她出去。
李夢令去的是原來她住過的院子,還是她以前在這裡住的樣子,一樣是彩兒和零星在這裡等着她。
“姑娘,累壞了吧?快些洗洗休息吧。”彩兒和零星端來熱水給她洗漱。
李夢令想起最後一次見她們倆還是被林硯抓的那天,彩兒從雲記酒樓回來跟她說,雲老闆約她見面。
“彩兒,你還記得雲老闆說約我見面時是怎麼說的嗎?”盡管已經不重要了,李夢令還是想問清楚。
彩兒聞言立馬跪下:“姑娘明鑒,彩兒沒有撒謊。”聲音裡面帶着哭腔。
李夢令不問,她這些日子也十分愧疚。自從得知李夢令因為她帶回來的消息被抓走之後,她就一直很愧疚。後來又在江府見到她,心裡才稍微好受一些。
李夢令趕緊扶她起來,安慰說并不是怪她,隻是想問清楚。兩個人話不說清楚,早晚有個疙瘩在。
“那日彩兒去雲記,本來說是沒有雲老闆的消息,但是過了一會兒,雲記的夥計追了出來,跟我說老闆剛剛回來,約姑娘下午見面。”那日的場景彩兒已經回想了無數遍,自然記得清清楚楚。
李夢令點頭,猜想肯定是林硯做的局。
李夢令安慰了彩兒一番,便洗漱睡覺了!她确實很累了,從昨日早晨到現在,片刻都沒有休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腦子一直處于緊張狀态,躺下後很快便睡着了!
外面打更人的鑼鼓響起,李夢令又驚醒,仔細聽了聽,外面說是已經“早睡早起,保重身體”[1],應當是五更天了!李夢令起身,就着屋裡的守夜燈摸索着穿好衣服,往江殊晔的屋子裡走去。
江殊晔的屋裡還是燈火通明,裡面守夜的人坐着,李夢令走近看是明心,便放心推門進來。
“殿下。”明心向她行禮。
李夢令擺了擺手說:“明心,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麼殿下,不必如此。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就會去找聖上澄清。”
“禮不可廢,您一天是公主,我就必須行禮。”
李夢令扯了一下嘴角,真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侍從,便不與他廢話,問起江殊晔的情況:“他還好嗎?還在發高熱嗎?”
“還在反複發熱,一會兒很熱,然後出汗,很快又熱起來。喝了湯藥,太醫說要慢慢熬過去這段時間,不出意外,白天就會好一些,能不能完全退燒還要看公子的身體狀況。”
李夢令點頭,走到床邊看向江殊晔。他眉頭緊鎖,應當是非常難受,臉色也很差。嘴唇依舊很幹,沒有一點血色,微微張開的嘴巴裡面透着不正常深紅色,應當是發熱太過的緣故。
“有沒有給他水喝?”李夢令看着江殊晔起皮的嘴巴問明心。
“隔一會兒會喂給公子,有時候公子也會要水喝。”明心回答她,思忖着自己在這裡可能有些不方便,便交代起來:“這裡有熱水,那邊爐子上也有水可以續,過一會兒公子想要喝水的時候可以喂給他。發熱的時候他會有些難受,但是過一會兒他又會出很多汗,要及時給他擦幹。你一個人可以嗎?姑娘。”
李夢令點頭。
“那我就先出去了守着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明心想起來什麼又交代:“約莫一個半時辰,老夫人可能會過來,姑娘到時可以...回去休息一會兒再過來。”
“嗯。我知道了!你提前叫我離開。”
明心點頭,轉身去門口守着。
李夢令坐在床邊,拉起江殊晔的手,他的手心裡有薄薄一層汗,李夢令拿了幹燥的帕子給他擦幹。她沒有見過如此脆弱的江殊晔,感覺好像比前天晚上拔箭的時候還要脆弱。
過了一會兒,江殊晔的手突然握緊,眉毛比剛剛皺得更緊,臉也更紅,嘴巴緊緊抿住。李夢令摸了摸額頭果然更熱了,呼吸也變得急促。掙紮了許久,江殊晔眼角劃過一滴淚,不知是過于難受,還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李夢令騰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又過了一會兒,江殊晔的手心出了更多的汗,額頭上也是大顆大顆的汗,脖子上也是汗。然後慢慢地感覺到床上這個脆弱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一點。
李夢令又拿起帕子給他擦汗,對方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